阿娘說,嫁給二殿下是件喜事,姑娘為什麼還不開心?
因為成了王妃就更不可能學醫了嗎?
姑娘對醫術還是執著,甘願放下一切也要熱愛的執著。
林琴言確實在愁這件事。
她想了好多,甚至奢望二殿下能退親。
但這不是天荒夜譚嗎?
她又寄希望與國師,萬一和殿下八字不合呢?
“我在想,觀天局的國師不知道會怎麼定八字?”
喜安憨憨笑了,“姑娘想這個做什麼?姑娘還想著可以賄賂國師讓國師毀……”
喜安閉了嘴,她是年紀小,但是有的話還是不能說。
林琴言清冷地看著喜安,卻沒反駁。
“你就到這吧,去把紫翠叫來。”
“好。”喜安脆聲應道,放下了水盆,揉了揉胳膊,腳步遲疑,因為她心裏不是很想見紫翠。
紫翠天天神不知鬼不覺,有一次紫翠在她背後看著她玩草叢裏的蛐蛐偏偏不出聲,走路跟個鬼一樣,落地無聲的。
把她魂差點嚇飛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姑娘愛讓她去辦事?
這次又是怎麼?
喊她去賄賂國師嗎?姑娘真異想天開了。
林琴言確實有這個意思,她需要見國師一麵,也許真可以擺脫這婚事。
讓道士或者和尚給她胡扯姻緣淺這事情還挺容易的。
——
皇宮裏,觀天局。
李文雲道房前種了株桃,前陣子落完花,現已綠葉成蔥,葉底下埋了幾個剛結出,未成熟的果子。
有個石桌,石桌放著棋盤,人在樹下,一抬頭準能發現那幾個小果子,隻是現在夜色蒙蒙,也瞧不清楚。
國師坐在石桌上與人下棋廝殺,怎麼知道有人要賄賂自己。
他對麵坐著的人,用玉冠綰住三千發,一絲不苟,身姿健碩,穿著暗色寶藍華服,好似書生。
他不說,誰也不會往他是手上沾滿敵國士兵鮮血的大將軍裏頭想。
不急不慢,國師落一子,他便把國師好不容易救出來的生局扭轉為死局。
下手快準狠,燭台與月光都無法柔和他的冷血無情。
桃花眼本應如世人一般多情魅惑,可安在他臉上卻是威嚴和淡漠。
月光明亮,照著他眸子,幽深冷情。
國師一字被吃,現如今棋雖然未死,可是再走幾步,就全盤皆輸,又下了一字白棋,棋盤暫時複活。
國師自小修行,也是忍不住抓了後脖子,撓撓耳後。
“哥哥今天就饒了我吧,給點麵子?”國師握緊拳頭,不甘心吐出求饒的詞。
易徽青充耳不聞,又下一子。
“好好好,你是百年難遇之將星,我鬥不過你,求求了,給點麵子。”
對麵的人拿起國師的棋子替他下子。
國師自小就與他穿一條褲子長大,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意思?
“你不是捅了簍子?我給你擦屁股!”
易徽青聞言又下一子,將活局成僵局。
國師看著要吐血,這棋局他可是研究了兩年了,結果被這人不到一柱香,三兩下就破了,更氣人的是他還自顧自的續上了。
真就……他娘的老沒麵子了。
“我錯了,哥!大哥!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五年。”那人得逞,開了金口。
“什麼?”國師錯愕,他沒聽錯吧?“五年?!!!”
他心如死灰,“你破吧,我不要麵子了,我要命。”
笑死,一樁婚事拖五年,不說天尊降罰,皇帝都能把他拆骨剝皮了。
憑什麼他管不住眼睛盯著林家女的畫像看呆,結果要自己替他處理?
易徽青終於停手了,倒了杯濁酒。
國師聲音悶悶,“你拖得起,人家姑娘可不一定,那姑娘今年都有十九了吧。”
“和我有關係?”
國師又一次語塞。
“再說了,你父皇鬼精鬼精的,你最了解,我又能拖你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