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恕罪。”
香軟皆失,易徽青難得搓了搓指腹,“無事。”
馬車不像易徽青那輛奢華,也無小食茶水,林琴言怕再生意外,呆若木雞的看著前方,一動不動。
易徽青思慮軍事事宜,結果餘光見林琴言的模樣,有些服了,林氏總能讓他覺得好氣又好笑。
到了王府,日落西山,斜陽懶懶撒著餘暉,西邊一片丹紅,才進王府不久,林琴言剛剛到自己院子,天色漸晚,已經沒了那夢幻的斜陽紅。
易徽青沒有一起個她來了院,走到一半就和她分道揚鑣,去了書房。
進了房,玉歡翡蘭替她寬衣,玉紫進來替她點香,不多時,竟然聞到一股帶著濃烈,有侵略性的濃香。
“怎麼點了這種香?”林琴言捂著鼻子,不喜歡。
玉紫納悶,回了她,“杳主管說是殿下常用的熏香,今日才送來的。”
不一樣,不一樣,難道是她的鼻子不好使了?
“你們也覺得像?”林琴言問他人。
玉歡點點頭,“是一樣的味,王妃有什麼不妥嗎?”
林琴言見如此,懷疑自己是不是聞錯了,或者說是易徽青身上掛著其他東西?
倒也不對,今日見他腰間隻掛
著玉佩,並不其他。
想不出哪裏有問題,林琴言道,“罷了,換沉水香吧。”
“好。”
月影斜斜,點點星光。
八仙桌上已經擺好夜宵,林琴言倚著窗邊看醫書,她又從林家帶了兩本,書她藏得緊,怕被發現了。
易徽青還未進院子,就有丫鬟來通報了,林琴言不慌不忙的把書藏好,撫平衣褶,規規矩矩的在門外等。
易徽青漫步走著,見林琴言在門內等候,淡藍色的長衫繡著飛蝶,秋香色金紋繡馬麵裙,外加一件霽色外搭,濃密的烏發已經卸下繁雜的頭飾,散了半些發,用紅繩紮起,背對著燭光,顯得柔弱可欺。
誠然林琴言外貌甚美,非常符合他人喜愛的審美,但是,他要的是能在邊疆策馬揚鞭、能侃侃而談,周身帶著光芒的人。
林琴言沒有,她周身還帶著死氣,很安靜,看不到她絲毫的活躍。
就好像被精雕細琢的瓷娃娃,被人放在身邊。
“殿下。”
她柔順的說。
“嗯。”
隻是吃宵夜,東西不多,幾個餃子罷了,易徽青幾口便吃完了,林琴言吃的慢,才將將吃了一半,看他已經吃完在等她,林琴言頓時不好意思了。
“玉歡,收了吧。”林琴言吩咐。
“慢。”易徽青出聲打住了,林琴言疑惑地看著他,他便問,“可真吃飽了?”
林琴言眼睛爍動,吃與不吃都可以了,“是,妾身飽了。”
易徽青將餃子倒在自己碗裏毫不猶豫的吃了起來,林琴言起了赧然,不明所以。
“殿下若是不夠可讓玉歡再盛。”
“不用了,本王隻是不舍得讓糧食就這麼浪費了。”沒一會,易徽青已經吃完,讓人收下,回複了林琴言。
林琴言愣了,京城不說別處,就她常常去的府邸,包括自家,一桌子菜,有的幾乎動了一兩筷子便無人問津,想來也常常倒了。
易徽青身為堂堂大昱朝二殿下,天之驕子,含著金湯匙出世的,反而比他們這些臣子來的節省。
“浪費?”林琴言脫口而出,原本她不想問的,這並不符合她的人設。
易徽青用帕子擦拭嘴,想到了什麼,常常冷漠帶著戾氣的眼神柔和了許多,“在邊疆,百姓連最基礎的白麵饃饃都吃不到。”
易徽青發覺自己和林琴言說多了,不再說了,離了八仙桌去了一旁的書桌,那裏還沒放幾本書,多是林琴言帶來的話本,還有他常常看的道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