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賽港口一如既往的忙碌而繁華。人山人海,貨物成堆。普自展現了能力後也不再掩飾,為了趕開船的時間,帶著霍華德在人群中極快的穿梭。
卡麗達和喬特正在船頭翹首以盼,神情焦急無比,看他們站的位置,是隨時準備下船。
“mom!dad!”霍華德一邊跑一邊在人群中朝他們招手,他喊得很大聲,也很激動,可惜人來人往的碼頭上聲音嘈雜,他矮小的個子讓聲音堵在人牆裏,根本穿不出去。
夏普也不管他,隻拉著他在人海裏靈活的往前鑽,直到靠近到快三十米,他才放開他,讓他往前走。
霍華德疑惑的回頭,“亞裏安?”
“霍華德!”
“兒子!”
兩聲喜極而泣的聲音隨即傳來,即便嘈雜如此,也能聽清他們幾乎劈開嗓子般的高興和焦急。
喬特更是什麼也不顧,擠開甲板上的人群就往下奔,卡麗達跟在他身後,將一眾抱怨和指責扔在身後。
“mom!”
……
夏普慢慢往後退,直到霍華德被那兩夫妻死死抱住,才徹底放下心,轉身往外走。
但沒走幾步,他就停下了步子。
一個賣花的少女挎著簡陋的花籃朝他走來,她帶著紫色的頭巾,挽著粉紅色的長發,當她抬起頭時,那雙漂亮的紫寶石一樣的眼睛與他相視而過,帶著疑惑與探究。
夏普斂下表情,裝作自然地被人群擠著漸漸與她接近。
“你在幹什麼?修斯特。”低低的聲音隨著一朵紫玫瑰一起傳來。
夏普裝作自然的付錢,“你真是不適合這個職位,鳶尾”,他嘴唇不動,聲音卻傳了出去,“我有自己的打算,稍後會給總部傳信。”
“你可以直接告訴我”,少女的聲音裏帶了一絲怒氣,“我說過了,我是你的聯絡人。”
“做情報最怕的就是暴露,我不信任你,至少應該知道叫我z吧”,夏普低聲道:“況且,我為什麼要幫你呢,想要不勞而獲的功勞,找我可不明智。”
“這是為了爸爸,也是為了薩克森!”
“注意言辭鳶尾”,夏普輕笑一聲,又從她籃子裏抽出了一朵花,“這可是在法國,說真的,你是怎麼通過基礎訓練的?憑你的姓氏嗎?”
“你!”
“薩克森大小姐”,夏普裝作隨意地看了看四周的人群,“修斯特可與你們家族沒有任何關係,有點自知之明,好嗎。”
為了將來不和真正的修斯特有同一張臉,他早就有意識地用變身術在這幾年裏微調著容貌,也就是說,現在的他跟如今那個身居高位的‘父親’,可是連唯一一點相似的長相都不存在了。
“我不會告訴你任何消息,”他聲音變冷,“離我遠點。”
他工作的方式就不想有即是同伴又是監視的聯絡人存在,所以他絕不會和同行們維持密切的關係,最好將距離拉得遠遠的,當一個隻和總部單線聯係的影子。
這是對他自己最好的保護。
當初在知道他的聯絡人是何種身份時,他就想好了接下來應對她的方式,看在她隻有十五歲的份上,他不會傷她性命,但利用她製造在法國和他同等級的幾個情報人員一定程度上暴露,就沒什麼可猶豫的。
把握好程度,他們都不會死,而他作為唯一的幸存者,也可以順理成章地申請一段時間的靜默。
現在是1932年,小胡子馬上就要上位了,接下來從國內到國外,他的動作會一個接著一個。國內且不說。
國外,頂著法國100個師對萊茵試探性攻占,壓著意大利這根牆頭草強勢恢複對奧地利的主權,公然廢除一戰簽訂的凡爾賽條約,一步一步,這是小胡子的強硬,是他對世界宣布‘d國時辰’來臨的前奏,但同時,也會是夏普趁勢而起的良機。
每一道命令的下達,每一個國策的進行,對這個世界的人而言是摸著石頭過河,對夏普而言,是從結局往前的回望。
他不會幫任何一方,但利益他要攥取。
這浪潮開始的前兩年,他正好以蟄伏的借口先回現代擺平那邊的危機。
情緒點已經所剩無幾,這個火山口一樣的時代不好鬧出什麼大動靜,現代卻沒那麼大顧忌,便利的網絡也更容易獲取龐大的情感波動。
“亞裏安!”
他正細細思量之後的計劃,一聲介於兒童和少年的聲音卻突然在後響起,一雙手拉住了他的胳膊,“你跑這麼快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