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雲密布,朔風尖嘯,兩軍對壘良久,然而無論是北戎兵馬還是焱朝將士,心有顧慮之下,竟是誰也不敢先行動手。
嶽萬裏的素電虯龍槍上銀芒吞吐,葉玨的碧蚺霜鋒上碧焰躍動,耶律川的黑紋鋸矛上紫電貫竄,就連完顏宗輔此時也是強忍劇痛,凝聚體內真氣,怒雷鉞鋒上金光瀲灩,兩軍四名主將各自對峙,誰也不敢稍露餒狀。
各色光華輝映中,嶽萬裏和葉玨二人各自潛心運轉真氣,催得周身氣芒光焰倍長,甚至將身邊旁人映得須眉色變,又讓人不敢逼視。
倒是耶律川和完顏宗輔二人,雖然都有心傾盡全力,與敵將長時間對峙,但他們畢竟不在全盛之時,目下又是形格勢禁,自然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
尤其是完顏宗輔,他自昨日開始便連番與焱軍各部作戰,到如今已是一日一夜水米未進、本來真元大損。
更兼其方甫為嶽萬裏所傷,縱然想要強行壓製不適,可除了讓自己麵色變得更為難看之外,卻是毫無作用,甚至還有真氣崩散之虞。
嶽萬裏和葉玨與他份屬敵國,又正處敵對之勢,自然不會好心去為之考慮,然而耶律川側目之時,卻不難發現完顏宗輔神色不堪,嘴唇灰白,顯然已經到了極限。
無奈之下,隻能當先開口道:“二位小將,如今我等都是投鼠忌器,想來也不便強行相搏,倒不如各自收兵回去,待到來日疆場相會之時,再行決一死戰。”
聞聽此言,葉玨細目陡睜,憤然怒笑道:“耶律川,你這是想根小爺我耍骨頭呢?如今無論你也好,完顏宗輔也罷,俱是強弩之末,難穿縞素,我不就此時將你們或是生擒、或是格殺,難道還要坐視你等休養生息、恢複元氣不成?”
他這話說的本屬實情,但耶律川聽在耳中卻是不怒不懼,接口說道:“你說的不錯,現下我二人確是如此,可越是到了這般田地,我等便也就沒了退路,你若想打,咱們也隻能以死相拚,縱然你當真能將我等格殺,隻怕也要付出相應的一些代價”
頓了頓,又道:“何況我等現下還有上萬部眾,即便你殺得了我,卻殺得了這數以萬計的北戎兵馬麼?嘿嘿,不是我小看你,這近兩萬將士便是伸直了脖子讓你拿到來砍,隻怕以你一人之力,短短幾日之內卻也殺不完。”
葉玨似是沒想到耶律川居然當真能自承其短,且他方才所言並非強詞奪理,細細想來,即便葉玨素不肯讓人,但當此之時,卻也再說不出別的言語,隻能冷哼一聲,不再搭話。
一旁的嶽萬裏真氣衝湧之餘,素電虯龍槍上銀芒連綻,聲勢不凡,聽得耶律川與葉玨的對話,不禁也插口道:“那卻也未必,如今我等也不求別事,隻要當真將你二人斬殺於陣前,縱然北戎大狼主麾下再是兵多將廣,隻怕心裏也須哆嗦一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