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話很有分量很有安全感,但齊木櫻知道這是他安撫她的話。

夜鬥傷的很重。

一般情況下,神明怎麼可能被人類的子彈傷害到,尤其憑自家大哥那略摳腳的槍法,不可能打中夜鬥。

夜鬥能被打中,怕是他胸口的鞭痕傷及五髒六腑。

再這樣下去,夜鬥真可能被弑了!必須要帶夜鬥走!

望著麵前要氣炸了的齊木空助和微惱火的五條悟,齊木櫻默默考慮了下戰鬥力。

二對二。

敵方:

五條悟:戰力天花板,有無敵被動護身,齊木空助:極高智商,身上有許多未知的可怕玩意。

我方:

夜鬥:身受重傷的無武器的神明,我:一無所有。

嗯——還是被吊打的命運。

沒辦法了,她輕輕靠在夜鬥身上,反手牽起手。

濡濕的手汗順著掌心沾到她手上,少年神明的指節忽然不自在的蜷縮,似乎是不願自己的手汗碰到她。

齊木櫻握緊了他。

兩人手牽手,齊木空助碧色的眸底宛如深潭,道:“齊木櫻。”

他喊了她全名。

大哥基本不喊她全名,齊木櫻回憶,這是第二次喊,上次喊全名是幾年前了。

她瘋批大哥難得從y國回霓虹,去外公外婆家,結果把鎮子上無辜的老人改造成機器人,甚至連親外公外婆也成了他手下的試驗品,僅僅為了要打敗二哥齊木楠雄。

外公外婆對他超級寵愛,他卻做出這種事,那次她和二哥站在同一戰線上,狠狠說了齊木空助。

有齊木楠雄兜底,她說的話蠻難聽,什麼沒心的利己主義,蛇精病

齊木空助叫了一聲她的全名,不滿且生氣。

“愛”她,覺得她屬於他,所以沒辦法接受她的反抗。

可——

人從來不是死物,會有思想的,不是聽話的機器人,行事我行我素,驕傲自負自我的人總不懂這個道理。

齊木櫻拉緊夜鬥,牢牢護在夜鬥身前,“齊木空助,我不是你占有欲下沒思維的機器人,更不是你的所有物!”

說完,她憋足氣息,對天吼道:“楠雄a夢,還不來救你妹!”加一年的甜點!

聲音響徹雲霄。

齊木空助當場臉色一變,五條悟也瞬間想到了之前來找場子的粉發少年,神秘且強大。

「呀嘞呀嘞。」

清冷的嗓音突然鑽進在場人的耳膜,齊木櫻聽見這個聲音,徹底放鬆,唇角上揚,露出的明媚的弧度,完全有了安全感和底氣。

楠雄a夢,永遠的神。

齊木楠雄站在四人中間,頗頭疼。

原本他隻想要借齊木空助手把野神明弄走,做壞人,他不擅長,齊木空助是壞人的料子,沒料到不久沒見的齊木空助性子愈發扭曲,比之前更空洞,連櫻也會狠下手。

是他的錯,不該把齊木空助找回來,幸好櫻不知道是他告的密。

他默然兩秒,幹淨利落地敲昏三人,少女倒進他懷裏,隨即他一把捏爆少女手上的手銬,用時間回溯治好少女手腕的勒痕,公主抱起齊木櫻。

望著本不該出現的某個白毛,齊木楠雄頓了頓,頜首道:「家事,見笑了。」

之後,他抱著少女和地麵上躺著的兩個男人,消失不見。

原本熱鬧的街道,隻剩五條悟孤零零一人。

五條悟垂下雪白的眼睫。

家事。

不是齊木家的野男人,卻被囊括在家人一類。

他不想思考太多深層次的東西,那使腦子很累,可腦海控製不住無限播放少女堅定護少年的一幕。

與此同時,之前的種種湧上心頭。

五條悟皺了一下眉,內心複雜,還有一點嫉妒的火星在燎原。

他是極聰明的人,按著胸膛跳動的心,良久,用手撩開遮擋眼簾的白發,仿佛也撩去了心上的那層薄膜。

陽光直射在五條悟臉上,他藍瞳亮的驚人,輕輕一笑。

——原來自己中了最扭曲的詛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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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木家

齊木櫻是在自己柔軟的大床上醒來的。

熟悉的蒼藍色天花板,窗口吹進風,翻開書桌上的書,潔白的窗紗迎風自舞,床邊的床頭櫃上擱置一杯水,一切是那麼歲月靜好,之前的一切仿佛是她的一場夢。

她端起純淨水,喝了一大口,水濕潤幹渴的嗓子,不聰明的腦瓜緩緩開機。

書桌,床頭櫃,她不是搬走了嗎?怎麼在這裏?

她掀開被,衣服是她之前的的粉裙子,上麵還有一塊灰,那是她搬家時不小心掛蹭到的。

代表之前的事不是夢,那夜鬥?!

思此,她擱下杯子,鞋子也沒穿,匆匆擰開門把。

「野神明沒事,鞋穿上。」

齊木楠雄的聲音在腦海裏驀地響起,腳邊多了雙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