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能怎麼辦,隻好隨著她前去。
貴妃娘娘住在寶華宮,一路寒風凜冽,我縮著腦袋跟在後麵,好在寶華宮離文元殿並不甚遠,行了一會便也到了。
老姑姑讓我在簷下等著,她先進去稟告。
我恭恭敬敬站在簷下,看到寶華宮的庭院裏養著幾隻仙鶴,寒冬時節,居然還在悠哉悠哉的漫步。一旁的梅樹,與文元殿的如出一轍,隻是矮了一些。
在寒風裏吹了半天的冷風,那姑姑才來宣我進去。我深吸一口氣,做好了進去再跪個一兩個時辰的準備,甚至想到她若是拿帶鐵釘的板子讓我跪著,我該不該聽話地跪著?
不等我跪下,外麵已是太監的喝唱聲,聖駕到了。
這麼快便到了。
我還沒來得及參拜貴妃娘娘,隻見一個滿頭珠翠,錦衣華服的宮裝美人已先行一步出門接駕去了。
等我行到外麵,貴妃娘娘已經跪在宮門口的石板地上,而禦輦堪堪停下。我忙也跪下來。
玄亦掀起簾子,伸長脖子,一眼看到跪在角落的我,他道:“汝兒,上來。”
盡管一眾宮人低頭的低頭,跪倒的跪倒,我還是感覺一幫眼睛盯住了我,不由有些如芒在背,如鯁在喉。
玄亦見我躊躇不前,竟是下了車來,直接走上前來拉我。放佛沒看見跪在一旁的貴妃娘娘。
我忙對他拚命使眼色,示意他貴妃娘娘還在地上跪著呢,他半天才像明白了一般,對著地上的貴妃,麵色冷峻,冷冷地道:“朕文元殿的人,幾時輪到你插手了?”
貴妃身後的老姑姑忙膝行上前,磕頭如搗蔥道:“是奴婢該死!奴婢看她有些眼生,遂自作主張,請去寶華殿覲見貴妃娘娘,都是奴婢的錯!”
誰知聽如此說,玄亦的麵色更冷峻,他看也未看那老姑姑一眼。
一旁的李群越立馬抓起老姑姑的領子,“啪啪”賞了兩記耳光,老姑姑一張原本抹的粉白的臉瞬間紅腫起來,李群越尖聲說道:“這麼沒有規矩!陛下麵前,也有你這奴才說話的份?”
老姑姑連忙磕頭道:“奴婢該死,謝陛下賞。”跪在一邊再不敢吭聲了。
一旁的貴妃娘娘泫然欲泣:“妾知錯了。”
玄亦一步步行到她的麵前,彎下腰來,眼神冷漠地像換了個人,低聲道:“朕讓你主後宮事,你自爭風吃醋,且隨你,但膽敢把手伸到朕這裏來,你可能承擔後果?”
貴妃娘娘嚇得癱坐在地上。
我站在一旁,隻覺得麵前的趙玄亦陌生的仿佛我從來不認識。這是這一個月來,第一次見到他擺出皇帝的架子來。
禦輦內部,比外麵看著更寬敞,外麵寒風凜冽,裏麵卻溫暖如春,燒的銀絲碳連一絲碳氣都沒有。
炭火激的我的臉滾燙,背部受熱也開始刺癢,玄亦忙將一邊的窗簾拉開,絲絲寒風吹了進來。
車輦外有太多的宮人,我不便跟他講話。
這些天來,在文元殿,他批閱奏折也好,和我玩笑也好,甚至凡事親力親為的照顧我,皆是笑著一張臉,脾氣好的沒有話說。這一切讓我忘了他是皇帝,立於萬人之上。他還是我的十五師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