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的讚美之詞,使得南安侯一掃以往的小心謹慎,大大方方的接受了同僚們的讚美,同時還將陸鴻影推到人前向那些官員們一一見禮。
自幼時起陸鴻影就是最懂南安侯心思的孩子,又怎會不知父親此時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於是他十分周全的向這些官員挨個行禮。
行禮完後,明德帝和柏貴妃相攜走到最上麵的兩個位置分別坐下。
眾人見明德帝在這等重要的場合都帶上柏貴妃,柏貴妃在皇城內雖不是皇後卻勝似皇後,一時間都紛紛感歎柏家真是生了一個好女兒。
同時那些中立派的官員也在心中感慨這朝中的局勢真是越發不明朗,高位之上的柏貴妃如此的聖寵,明王又是柏貴妃的獨子,隻怕太子和明王之爭在所難免。
明德帝和柏貴妃坐下,眾人山呼“萬歲”後,才依次從品階大小坐下。
夜宴正式開始,明德帝身邊的高書仁點了今科前三甲的名字,陸鴻影三人分別站了出來。
因著陸鴻影是南安侯的兒子,所以明德帝在知道是南安侯的兒子奪得魁首時,特意讓春闈主考官將陸鴻影的答卷拿了出來。
明德帝細細翻閱了陸鴻影所作的《民生論》,讀到那句“百姓是國家之基石,為君者應該順民心而為之”時,震撼不已。
所以陸鴻影出列時,明德帝在大殿之上誇讚道:“南安侯,你真是生了個好兒子,所作《民生論》讓吾看了眼前一亮,那像吾的二子隻知道玩樂。”
大殿上的朝臣都知道太子趙行止和明王是什麼樣的人物,自然也清楚明德帝這樣說隻是謙虛而已。
南安侯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立刻站了出來,雙手相牽行了個禮道:“聖上說笑了,臣的兒子是俗物怎麼能和聖上的龍,二者怎麼能相提並論。”
明德帝聽到這句話眉眼間帶著笑意的看了看陸鴻影,然後又問道:“今夜,西寧侯府可有人赴宴?”
眾人聽到明德帝在詢問西寧侯府是否有人在場,都在猜測明德帝為什麼會讓西寧侯府的人來參加此次的夜宴,其中更有鑽營明德帝心思的在想,明德帝這般莫不是已經打心底裏認定西寧侯沒有罪,是被人冤枉的。
當然這些人中最為心慌的還要數明王這一派的人,畢竟他們的主子還等著利用西寧侯之事,讓太子趙行止翻不了身。
沈銀屏剛開始聽到明德帝詢問西寧侯府是否赴宴還以為她聽錯了,並沒有立馬走到崇德殿中央,直到身邊的畫書和畫琪提醒,才知道自己並沒有聽錯。
隻是沈銀屏弄不明白明德帝為何在此時點了西寧侯府的名。
沈銀屏深呼吸了一口氣,形態優雅,沒有絲毫愜意的走到崇德殿中央,對著明德帝行了個大禮。
“回聖上,西寧侯府嫡女沈銀屏在此。”
沈銀屏舉止得體,並沒有因為父親沈鈺還在大理寺中而戰戰兢兢的不敢麵聖,反而引起了明德帝的注意,一時間明德帝眼底有了幾分欣賞的意味。
“傳言西寧侯之女,沈銀屏舉止得體,進退有度,容貌驚豔絕絕,是邑都第一貴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說著明德帝就將視線轉移到了南安侯和陸鴻影身上,笑不達眼底的說道:“南安侯還是你家兒子有福氣,沈氏銀屏配得上你家公子。”
明德帝最忌諱的就是結黨營私,以前明德帝能隱忍不發,那是因為他們兩家沒有任何能讓人揪出毛病的地方,而現在西寧侯戰敗了。
他們南安侯府要是在此時行差踏錯一步就有可能受到牽連,於是南安侯連忙道:“聖上說笑了,我家小兒與銀屏的婚約隻不過是玩笑之語,做不得數,做不得數的。”
此時,事態已經這般明朗了,沈銀屏也明白明德帝為何突然點到西寧侯府,又為何讓他們家赴宴了。
若是沈銀屏之前沒有經曆過父親身處危難之中,四處求助無門這件事情,定會覺得此事發生的一切對他們西寧侯府來說羞辱至極。
這時,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沈銀屏,不卑不亢的說道:“聖上,南安侯說的是,我與陸世子之間的婚約不過是幼時兩家的戲言,所以今天當著在座各位大人的麵,還請聖上做個見證。”
明德帝知道這個見證是什麼,隻是他沒有想到西寧侯之女竟有如此氣魄,在眾人麵前做出這樣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