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旋風慌張起來,使力拍開薑阿傻的手,往後退兩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請你不要再逼我了!”

他顧不上當攬客者,像是受了極大委屈般,捂臉哭著跑出房門,消失在兩人的視線裏。

薑芍藥抿了抿嘴,不明白薑阿傻方才摸小旋風臉作甚。

薑阿傻解釋道,“小旋風方才故意避開我的視線,我無法觀察他瞳孔的變化,隻能出此下策,我以食指和中指搭在他頜骨下脈搏處,是在探測他說話時脈搏的變化,借此判斷他有沒有撒謊。”

薑芍藥抿了抿嘴,“那他有沒有撒謊?”

“他的瞳孔明顯放大,脈搏加快,顯然是撒謊了。他知道問題的答案。”薑阿傻語氣篤定。

薑芍藥蹙眉,“你如何知曉他不是被你忽然伸手給嚇得?“

薑阿傻乖乖地道,“可是芍藥,我覺得小旋風並沒有被我嚇到,他隻是知道我在測試他有沒有說謊,便演出害怕的模樣跑走了。”

以小旋風演技之精湛,要演出方才的模樣並不難。

薑芍藥撓了撓頭,覺得薑阿傻所言在理,“隻是小旋風跑了,這下我們該如知道要去哪裏看《預告殺人》的第三話皮影戲?”

薑阿傻道,“他剛剛已經給出我們第三話戲觀看地點了:在甲板另一側的恭房裏。”

薑芍藥看了他一眼,深呼口氣,昂首挺胸道,“我準備好了,走吧。”

兩人走出曆呈貢居住的客房,過道上仍是一片昏黃的光暈,每間屋裏的盞燈都是燃著的,有幾間客房的窗桕麻紙上還能瞧見不安踱步的人影。

薑芍藥經過曆家旭居住的客房時,下意識往窗桕麻紙瞥了一眼,上麵沒有倒映出任何人影。她撓了撓頭,想:曆家旭不會真的因為自己演的是薑子牙,是這次凶手選中的五個角色中唯一一個活下來的人,就寬心到睡覺歇息了吧?那他怎麼不熄燈睡覺呢?

恍神間,薑芍藥在經過下一間客房門前,這是厲如禮居住的客房,她有意去瞧,卻也是沒有瞧見窗桕麻紙上映有人影,與此同時,她的鞋子踩中一張被人遺落的羊皮。

是熟悉的觸感。

羊皮濕水後幾乎是沾粘在木板上,薑芍藥心一跳,立馬挪開腳,俯身小心翼翼將那張羊皮撿拾起來,赫然看見一張流血倒地的比幹捂著空空如也的胸腔倒在地上的皮影人,這張皮影人恰好被放在曆如禮的客房門前,她瞪著眼睛問薑阿傻,“這是凶手的殺人預告嗎?”

“確認一下便知道了。”薑阿傻上前推開演繹比幹的曆如禮所在的客房,裏麵空空如也,唯有一盞燈徐徐燃著,根本不見曆如禮身影。

薑芍藥見狀,心生預感,又倒回去推開了曆家旭的客房木門。

視線隨木門敞開,曆家旭的屋子裏麵也沒有人,薑芍藥詫異地看向薑阿傻說,“他們兩個都不見了。”

薑阿傻肅著臉,拉過薑芍藥,加快了去恭房的腳步,“至少有一個人已經是凶多吉少了。”

薑芍藥小跑著才能與他並肩,再往前經過曆信房門口,兩人不約而同瞥了眼那窗桕麻紙上映出的人影,至少演繹申公豹的曆信還是呆在屋子裏的。

橫穿前甲板時,薑芍藥餘光裏好似瞧見一個身著長布衫的男人躲在船首柱後麵,整個商船上,隻有曆家旭是穿長布衫的文人扮相,可她尚未來得及細看,耳旁就響起了一道刺耳的驚叫。

“——啊!”

聲音自恭房傳出,小旋風跌跌撞撞地衝出來,神情慌亂,捕捉到薑芍藥和薑阿傻身影後,他似乎有些懼怕薑阿傻,猶豫一瞬後,卻仍是咬牙朝兩人跑去,一把攥住薑芍藥的手,將她往恭房拖去,“救命……恭房裏麵有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