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好壞,日子總得繼續。
人都沒有前後眼,這要是知道離開家, 家裏會出這麼大的事情,就算是李巧嘴在娘家住上個住上個一年半載,王蘭花也不會攛掇著劉亮到羊頭村去。
此時的王蘭花,心裏對李巧嘴充滿了怨恨。
都是這個敗家娘們惹的禍!
俗話說,娶妻不賢毀三代,到了李巧嘴身上,還真是靈驗了!
自從李巧嘴嫁給劉亮之後,一家人就沒有過幾天舒心日子!硬生生把劉亮逼成了個悶葫蘆,連個帶把的都生不出來不說,就連唯一的孫女劉心蓮,也是個不服管教的!
家裏出這麼大的事,到現在,劉心蓮還不見蹤影!
要不是礙於劉德光的情麵,王蘭花正想給李巧嘴兩個大耳光!
都說媳婦隨婆婆,這話真是一點都不假。
這不,站在王蘭花對麵,如同灰鬼一般的李巧嘴,心裏想的,幾乎是同王蘭花一出一轍。
翻一個白眼,惡狠狠瞪一眼李巧嘴,嘴裏厭惡的呸的吐出一口唾沫,轉身就朝著隔壁屋子走。
“你也別這裏幹呆著了,是男人,就得挺起腰板來過日子!本來這屋子就不是你家的,燒了就燒了,好好幹,年紀輕輕的,還怕蓋不起來個屋子!”
劉德光瞪一眼蹲在牆角的劉亮,大聲訓斥一句。
劉亮是被李巧嘴欺負傻了,腦子不濟,手腳也不是個麻利的。
但願經曆了這個事,這個老實巴交的男人,能夠有所長進的。
看耷拉著腦袋,拖著如同麵條般打晃悠的腿的劉亮,一步三搖晃的朝著老屋那邊走,劉德光不停的搖頭。
這能怪誰呢?
怪王蘭花,怪李巧嘴?
“活該!女人當家,硬生生把男人壓在腚底下,一家子能過好才怪!”
說話的,是同李巧嘴,並稱呼鴨嘴村第一喇叭花的楊柳她娘,胡子英。
“哼,做盡了虧心事,可不是就得遭災遭難!這才哪裏到哪裏!要是再不知道悔改,怕不是還得出人命!”
胡子英一臉的樂嗬,又是搖頭又是晃腦,要不是五音不全,她真該跑到牆頭上高歌一曲。
“閉嘴,滾一邊去!”
帶著幾個勞力整理著廢墟的劉德光,嗷一嗓子衝著胡子英吼一聲,嚇的胡子英慌忙抬手捂住了嘴巴。
劉德光心裏倒是長長鬆了一口氣。
這把火燒的,盡管給他添堵,也幫著他解決了個問題。
自從劉光這個二流子知道了這房子的來由之後,整日跟狗屁膏藥一般纏著劉德光,一口一個二叔叫喚著,非得讓劉德光給他做主,把這個房子弄到他手裏。
這個事,可不好辦。
房子是王甜跟劉猛建造的不錯,可王甜已經同他離婚了,同他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再說了,那李巧嘴,可是羊頭村村支書李大全的親妹妹,就算是劉光有理,他敢去找這個不自在嗎?
可劉光難纏啊!
劉光又不像村裏其他男人一樣,要幹活養活老婆孩子,遊手好閑習慣了的,纏著劉德光的時候,看到家裏正在吃飯,招呼不打就坐了下來,一雙筷子在盆子裏攪和來攪和去,兒子劉清泉差點跳起來!
要不是劉德光瞪了兒子一眼,真要在自己家裏打起來。
俗話說的好,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劉光光棍二流子一個,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人不餓,要是真打起來,裝死裝活的,萬一被他賴上了,豈不是麻煩事一樁。
一場火燒起來,劉光跑了,屋子塌了,他劉德光也不用再給這家人斷官司了,劉光又從村裏離開了,少了個禍害,他可不是樂嗬的很!
要不是當著村民的麵,劉德光真想大聲狂笑!
誰能知道,這一本正經的老支書, 還有這麼多的花花腸子呢。
與強忍著內心喜悅的劉德光不同的是,回到老屋那邊整理的李巧嘴一家,一個個臉拉的比鞋底還要長。
老屋子自建造至今,已經三十多年的曆史,加上又是黃泥土牆,茅草屋頂, 天長日久,風吹日曬的,早已經不成樣子。
當然,比起王甜同劉猛棲身的那個破爛屋子,這個老屋子,還是要好點。
起碼,屋頂還沒有大洞,牆壁還沒有坍塌。
可是也實在是好不到哪裏去。
畢竟房子時間過長,又是年久失修,牆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裂痕,風一吹,直接從牆縫隙裏往裏灌,更要命的,由於長久不住人的緣故,屋子裏長滿了大大小小的黴斑,一喘氣,到處都是讓人窒息的黴味。
不時有大大小小的老鼠,迅速在地上來回逃竄,長久不住人的屋子,倒是讓這群老鼠把這裏當成家了,現在突然闖進三個大活人,老鼠心情大為惱火,按體型最大的母老鼠,瞪著一雙黃豆粒般的小眼睛,惡狠狠盯著入侵者,仿佛要同他們決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