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亮揮舞著笤帚,悶頭打掃著牆壁上的灰塵,那邊,李巧嘴同王蘭花婆媳兩個人,嘴裏罵罵咧咧對罵著,心不甘情不願的幹著。
到了這地步,兩個強勢的女人心裏充滿了怨恨,一副恨不得將對方弄死的狠毒樣。
“我的娘,這是以後要住在這?”
就在李巧嘴同王蘭花婆媳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不顧張開的嘴裏飄入灰塵,呼吸著充滿了黴味的空氣,嘴裏叫罵著不堪入耳的罵聲的時候,一個人站在院子,突然驚叫一聲。
是劉心蓮回來了。
“心蓮啊,咱們家房子,被劉光那個二流子給燒了······”
“還有臉說,不是你跑回羊頭村去,能鬧出這樣的事,這下好了,連心蓮也要跟著你沾光了!我們劉家哪輩子做了孽,娶你這麼個喪門星回來!”
“好你個老不死的, 滿嘴噴糞,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有本事,你弄死我!來來來,腦袋在這,你打,你倒是打啊!”
沒有了忌憚的王蘭花,一點不甘示弱,抻著細長的脖子,將那頂著一頭亂發的腦袋,湊到李巧嘴跟前,嘴裏不停大聲叫罵。
“夠了,都給我閉嘴,沒有一個好玩意,我劉心蓮,怎麼有這樣的家!惡心!”
劉心蓮臉色難堪,斜眼看一眼破爛不堪的老屋,一聲爹娘都沒有叫,轉身就往外走。
“你到哪裏去?”
頭上頂著蜘蛛網,手裏揮舞著大笤帚的劉亮,見女兒往外走,匆匆忙忙跑了出來,氣急敗壞攔下了女兒。
女兒已經十六歲了, 都是大姑娘了,再這麼樣下去,真要走了她娘的老路,成了十裏八鄉有名的悍婦,哪個正經人家,敢娶這樣的閨女當婆娘!
“爹,我本來想回家拿幾件衣服就走的,哪裏想到,白跑一趟!”
劉心蓮一臉的鄙夷,冷冷看一眼如同雞鬥一般的李巧嘴同王蘭花,不屑撇撇走,打掉劉亮的手,大步往外走。
“心蓮啊,你到哪裏去啊······”
劉亮緊追兩步,可憐巴巴的詢問。
“嗬嗬,爹,你還是好好管管你自己吧,不管到哪裏去,終歸比在這裏看你們天天吵吵的強!這是個人呆的地方嗎?”
劉心蓮冷落了扔下一句話,掉頭就走。
劉亮嘴巴動了一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破舊屋子裏,李巧嘴同王蘭花仿佛看不到劉心蓮走了一般,繼續扯著嗓子瘋狂對罵著,一副不分勝負,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樣子。
長長歎息一聲。
劉亮把手裏的笤帚一扔,走了。
等李巧嘴同王蘭花叫罵的口幹舌燥,喉嚨冒煙,跑出來準備找個水桶打水喝的時候, 這才發現,劉亮同劉心蓮爺倆,已經不見蹤影。
“狗娘養的, 一點本事沒有,幹點活也偷奸耍滑,死了哪裏去了!”
李巧嘴的聲音沙啞的說不出話來,叫罵一通,滿院子的轉悠,也沒有看到劉亮的影子。
王蘭花有些心慌了。
這不是劉亮的作風。
劉亮向來是個老實的,被李巧嘴和她拿捏的死死的,讓他往東不敢往西,讓他打狗他絕對不敢打雞。
這老屋子破舊的厲害,需要拾掇的地方多,劉亮怎麼能不管不顧,自己走了呢?
王蘭花突然打了一個哆嗦,一個不好的念頭油然而生。
莫非,因為房子被燒了緣故,這個老實巴交的男人,一時想不開,尋了短見?
那還了得!
盡管王蘭花也看不起自己的老實兒子,可與那混賬的老二劉光相比,劉亮終究還是個老實可靠的,她王蘭花,還要依仗著老大養老呢!
這要是劉亮走到她前頭去,這後半輩子的日子,可怎麼過!
“哇·····”
一聲慘叫,王蘭花瘋一般,踮著一雙小腳就往外跑。
“出人命了,救命啊,救命啊·····”
這一喊不要緊, 李巧嘴這才也心慌張了。
盡管從心裏看不上自己的男人,可劉亮要是真出個什麼事情,她李巧嘴,可不就是變成了寡婦!
房子燒了,男人死了,閨女不是個省心的,婆婆不是個省油的燈,她這日子,還能過嗎?
要不然說媳婦隨婆婆,這婆媳兩個人,在發現劉亮失蹤的第一時間,想到的都是自己。
“劉亮啊劉亮,你死哪裏去了 ·····”
蓬頭垢麵的婆媳二人,發瘋一般在大街上大聲叫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