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魏櫻暈過去前說的最後一句話,然後她下意識地用毛茸茸的頭蹭了蹭煜恣風的手臂,喪失了意識。

身體劇痛,說不出口的幻境,一重又一重。

夢中,爹、娘、弟弟,所有人都在指責她,指責她是魏櫻,指責她作為魏家長女,卻一無所成。

漸漸的,似乎有人抱著她,那麼柔軟的雙臂,會跟她說你很好的,不必和別人比。

恣風,那是煜恣風。

緩緩睜開遲緩的雙眼,朦朧的視線像是浸透了一層迷霧,周圍沒有煜恣風。

她在自己的家裏。

一股濃厚的失望湧入心頭,她不願再動彈散架似了的身軀,隻呆呆地望著自己包紮好了的胸口,覺得寧可還是不要醒來的好。

然後,聽到響聲,有下人進來了。

下人看見她醒來,就把飯菜端了過來放到了桌上,冷聲道:“小姐,既然您醒了,家主吩咐您收拾後去她那一趟。”

魏櫻道了謝,待下人出去,她就換上了幹淨的衣衫。

滿腹疑惑待解,難道因為這事,她還要再挨打不成?

轉念一想,興許是為了煜恣風,娘親是不會同意她同這樣的人在一起的。

那隨便娘親打好了,若是她聽從了,便算不得什麼英雄好女。

那人待自己這樣好,再為了旁人言語負了他,豈是人幹的事?

想到此,她隨便吃了幾口後就下了地,又清潔了一番,就步履平穩地走進了魏母的房間。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武忠蘭也在,眾位賓客也在,武忠蘭不知說了什麼話,竟把娘親哄得哈哈大笑,直誇她年輕有為。

見她進來,魏母便恢複了往日的冷淡嚴厲,道:“既是醒了,便陪她逛一逛吧,她不熟悉街區,你得好好與她介紹。”

魏櫻麵上不顯,默默點了點頭,然後同武忠蘭一同走了出去。

後麵,還跟著武忠蘭的一眾小廝。

看她沉默不語,武忠蘭笑道:“沒想到大夫算的是真準,說是今天午時會醒,真是一點不差。”

魏櫻繼續保持沉默,隨後拱了拱手,道:“若沒有事情,在下不耽誤您了,我便先走了。”

此刻,她滿腦子都是煜恣風。

想見他,想知道他會怎樣待她,會說什麼話,這種近乎瘋狂般不可抑製的衝動充盈了她的腦海,讓她自己都覺得心驚膽顫。

剛轉身欲走,她卻被武忠蘭扣住了手腕。

武忠蘭笑道:“有事啊,你娘親不是叫你陪我麼?按理說你該很聽她的話吧,畢竟她待你那麼好。”

那麼好?魏櫻的唇邊不由得浸滿了一絲冷笑。

見她一副冷漠的樣子,武忠蘭用胳膊攬住她的肩膀,對她笑道:“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我連娘親早八百年都見不到了。”

魏櫻眼睛微轉,安撫道:“您不必為失去娘親覺得傷感,這是每個人的命數。”

武忠蘭笑道:“我看你分明是在嘀咕你娘親對待你的問題。我家僅我一個,什麼都是我的,你卻不是。但依我看,你娘親還待你不好?當即從煜恣風懷裏把你搶下,飛奔去了醫館,連會場禮儀都顧不得了。”

魏櫻想保持沉默,但最終還是冷哼一聲,道:“作秀罷了。”

武忠蘭卻不同意,道:“我來找了你好幾次,結果每次我一推門進去,就看見你娘握住你的手,眼眶泛紅,守在你的床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