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初翠自認為很懂得審時度勢。
正麵跟紀淩萱硬剛,是沒有好果子吃的。而且比起這個,她更需要以七分明媚三分憂傷的態度一猛子紮進陸隱玨的懷裏。
“仙君救我!”
褚初翠選擇了一個極能體現她的美的角度,順便給陸隱玨拋了個媚眼。
很好。
她被揪著後衣領提起來了。
丟在了一旁。
沒用力,不疼。
然後褚初翠就看到門口的匾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掉下來了。
陸隱玨的實力強大,當然是在匾額還沒碰到他頭頂的時候直接抽刀斷水把它劈成了兩截,咣當一聲,匾額掉到地上。
天下第一,劍。
褚初翠不禁感動,仙君,原來是因為早就發現匾額要掉才把她丟到一邊的,之前仙君這樣那樣一定都是誤會!
陸隱玨是個大好人!
褚初翠趁機拍馬屁:“仙君,這已經是您不知多少次救我於水火之中,請允許我表達我最真摯的——”
陸隱玨收了劍:“噤聲。”
哎,你看!這是在害羞吧。
“想必閣下就是蘊相仙君吧?”紀淩萱掃了一眼香消玉殞的匾額,雙手交握,衝陸隱玨行了一個禮,“在下流霄宗掌門紀道謙之女,紀淩萱。家父應該與您提過我。”
陸隱玨的臉色很差,“不曾。”
紀淩萱:“……”
不愧是從小就見過大世麵的紀淩萱,吃了閉門羹也能麵不改色地繼續說:“那打擾仙君了,褚師妹你也別打擾仙君了,還覺得流霄宗臉丟的不夠多嗎?”
“這話說的,明明是萱姐姐找不到證據,把怒火都撒在我身上了,仙君可是說好了跟我一起去找丟了的幻靈鏡的。”褚初翠粲然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你在說什麼胡話——”
“萱兒,怎麼在此大吵大鬧?”這時紀道謙才姍姍來遲,看到自家“天下第一”的匾額當即開始捶胸頓足,“啊!這時當年露華玄女送給我的,我可是排了九年的隊才得到的玄女的題字,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啊!”
褚初翠拿起飛到一邊的另一半匾額,遞給紀道謙,“掌門,這兒還有個劍。”
“啊,我的劍,到底是誰幹的!”紀道謙抱著自己的“劍”淚流滿麵,可見對那個叫露華玄女的愛之深沉,他的目光依次掠過褚初翠,陸隱玨,以及刀工整齊的匾額,從痛苦,無措到最後恍然大悟。
紀道謙一副如夢初醒的樣子:“咦,我剛剛收到傳音,說無頭鬼想在東陵妖市拍賣幻靈鏡,這事就拜托仙君了!”
褚初翠立刻舉手:“仙君一路追查幻靈鏡也太辛苦了,帶上我吧!”
紀道謙一臉假笑地拍了拍褚初翠的肩膀,把她推了出去,“說得好,不愧是我流霄宗的弟子,事不宜遲,你們還是快快啟程吧!”
紀淩萱:“父親,這麼就把她給放走了?您不怕她勾結魔教陷我宗於不利?”
“那都是誤會,為父還要跟褚初翠說聲對不起呢,萱兒你莫要再提這事,利索點把他倆送走!”不知是不是錯覺,褚初翠總覺得紀掌門這架勢像在趕人。
“可就算不是褚師妹做的,她玩忽職守,害幻靈鏡被盜,難道還不夠?”
紀淩萱激動起來,因為她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個原書裏怎麼還繼續展開了,不會影響到她吧?!
褚初翠眼波一轉,走是肯定要走的,但她有話要說。
“等等,紀掌門,我被汙蔑偷幻靈鏡是真,但既然掌門說這一切都是誤會,萱姐姐也並不知情,說話難免難聽,都是可以理解的嘛,我知道我等到一句道歉很難……”褚初翠說話間,蔚藍色的眼睛中又醞出淚水,看起來可憐極了,“可我也是從虎口脫險,差點就見不到萱姐姐了……”
紀淩萱快速掃了一圈周圍,看熱鬧的同門越來越多,揣摩了幾分利弊後,她隻能拱手道:“褚師妹,對不住,就當是我錯怪了你。”
“萱姐姐,沒事的,我隨蘊相仙君一起去把幻靈鏡找回來,隻是路途遙遠危險重重,我聽說萱姐姐有一個彩雲石,可否還給我?”
“你別得寸進尺了,褚初翠!那可是大師兄送我的東西,你憑什麼?”
“萱姐姐,你忘了這彩雲石是大師兄借我的上等靈石換來的嗎?大師兄不在,你也不能閉眼昧了吧?”她伸手,五指並攏,衝自己彎彎,“要麼你就還我靈石,要麼是我債主收債,哦,是物歸原主。”
彩雲石是頂級鑄劍材料,深受劍修喜愛,她看大師兄平時為人正派就借靈石給他了,沒想到大師兄是想為他人做嫁衣,把彩雲石給了紀淩萱,那可不行。
“賴賬可不是萱姐姐的作風,對吧?仙君,這事你怎麼看?”褚初翠向後一步,問這位頂著一張絕世麵癱臉的少年,他立刻用劍鞘抵住了她,不讓她繼續靠近。
陸隱玨嗤了一聲,並沒有表示什麼,慢慢地打量著在場的人,目光像落入了深不見底的幽潭,清冽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