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擎打開房門,墨兆錫的身影隨即毫無預兆地整個罩上來,雙手箍著她的後頸,唇壓下,那吻又疾又狠,像要把她活生生的吃了,對於和他零距離……甚至負距離的親近,甘擎本來已經不再排斥,有時莫名其妙地還有些欲罷不能,可這生吞活剝式的那啥愛——她肯定,她是不喜歡的,可為什麼這會兒她沒有激烈地掙紮?
她思考走神的工夫,眼前的世界突然上下顛倒、翻天覆地,甘擎應激反應叫一聲,墨兆錫卻以非一般的速度把她一路從玄關扛到客廳。
麵對兩條去路,墨兆錫淡定問,聲音裏摻著欲望的沙啞:“哪邊是臥室?”
甘擎搖搖晃晃地用腿踢他:“墨兆錫,有話好好說,你先把我放下來!”
“乖一點!”
他掄起手臂輕輕打她屁股一下,決定自己選一條,沒想到還選對了,進去臥室的時候特意把她掙紮時昂起的腦袋按下去,以免磕到門框。
甘擎被摔進大床,七葷八素、大腦短路中沒來的及說話,隻看見墨兆錫又以非一般的速度脫幹淨自己,縱身撲過來。
引狼入室。
甘擎在迷糊著接受墨兆錫填滿自己的那一瞬,想到剛才她一時大意的所作所為正好適用這個詞。
“你弟弟是電視台的?”
大汗淋漓過後,甘擎無一絲力氣地趴在他的胸口上緩神,鏗鏘有力的心跳聲就在耳邊,模模糊糊地,墨兆錫的話闖進她給自己獨自圈出的空間。
甘擎從沒敢想象,有一天她會跟個沒什麼感情基礎的男人在她的臥室裏激烈地滾床單,一切來的都太快了,比墨兆錫扒衣服的速度都快,自從何仲回來的那個星期五,他們之間的關係好像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但似乎兩人都裝作沒那麼明顯。她不太清楚是自己受了何仲歸來的刺激,一再容忍墨兆錫破壞他們之前的慣例,還是墨兆錫收到過什麼風聲……可那似乎不太可能……
她楞了楞神,一張臉滿是驚異:“你怎麼知道?”
墨兆錫手指卷起她耳邊的一綹長發,在麵前把玩:“我猜的。我剛才在樓下等的時候,正好看見有個省台生活頻道的采訪車從小區裏麵開出來。”
甘擎無意識歎口氣:“你可真會猜啊,他是生活頻道一節目的采編。”
“他叫……。”
甘擎忽然抬起頭來,垂眸,不明所以地左右看他:“墨兆錫,你什麼時候對我的事這麼感興趣?我的身體你介入完,你現在還想介入我的生活?”
墨兆錫似乎被她太坦率的問法嚇了一跳:“我……有麼?”
也許是位置的關係,甘擎噙著打趣的笑,手臂撐起,居高臨下,問起話來都特別有氣勢:“墨律師,你怎麼還結巴了,這可不符合你身為高級經理應該具備的素質吧,是因為……被我說中了?”
墨兆錫挑起一側的嘴角,樣子像在笑,但似乎又很無奈,和甘擎第一次在酒吧遇見他時的表情一模一樣。
他目光炯炯,以一種探索的眼神看著她:“如果我說是呢,你會有什麼反應?”
甘擎先是一怔,然後也笑:“這個玩笑挺好笑……就是這個反應。”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兩人都是沉默,身體那麼近,幾乎緊緊相挨,心的距離卻好像那麼遠,有如隔了千山萬水,看不見彼此的麵貌。
甘擎翻個身,從他身上滑下,耳邊的呼吸聲和自己一樣平緩時,她諾諾說:
“以後……別再這麼做了。”
墨兆錫偏頭,眉頭中間築起小山,目光複雜淩厲,讓她一時不知道以一種什麼眼神回視他最好。
墨兆錫是她的第一個男人,或者說,是身體上的第一個男人,而心裏……應該不是第一個,因為之前有個如從童話故事裏走出的白馬王子——何仲曾經走進她的世界,雖然他們相處時間短暫,但甘擎至少體會過,原來被一個人時刻注視、聽一個人的肉麻情話、被一個人周到地照顧是件很美好而快樂的事。
她想,她是經曆過愛情的,這與和墨兆錫在一起時,那種所有暢快和舒悅都來自身體是全然不同的。
他帶給她無數次快樂的巔峰,可那隻限於肉體,無關感情。
可能很少有女人像她一樣,也可以如男人一般把性和愛分開。
甘擎從前自認是她是個在感情和生活中都可以頑強抵禦欲望的人,朋友說,也許恰恰是她太自律,才讓她變得在別人眼中是如此不正常:直到27歲,她從未交過一個正式男友,對性更沒有任何興趣,甚至接吻都覺得惡心反感。
往文藝點兒說,她是極端柏拉圖式戀愛的追求者,往通俗了說,她就是一性冷淡……
四年前,何仲第一次吻甘擎,她差點打他一個巴掌,幸好何仲隻是蜻蜓點水地碰了碰她的唇,沒有深入的意思,否則,她不知道自己會幹出什麼,大概會破口大罵,大概會揮手揍他,大概會踹他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