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雒驊和墨兆錫的父親墨雒驍是親兄弟,相差三歲,墨雒驍,當年聞名A大的建築係高材生,27歲博士後畢業,早在碩士期間破格和A市建築設計院的設計師建造師一同參與到政府大樓和市行政中心的建設,拿到學位以後和青梅竹馬的墨兆錫母親安鑫順理成章結婚,兩人的學業事業一帆風順。
而缺少了一絲毅力和衝勁的墨雒驊走的是和哥哥截然相反的文學路線。
墨雒驊大學一畢業就在一家出版社做編輯,之後也負責做過產品的銷售和宣傳,可沒過幾年出版社由於經營不善倒閉了,墨雒驊在這期間已經基本對圖書銷售這個行業的規矩摸出一些門路,便果斷轉行,成為一個被林蘭精確形容的集書卷氣和銅臭為一身的書販子。
林蘭和墨雒驊相識時,他還是個小編輯,在墨雒驊打拚創業的這些年裏,林蘭付出的艱辛、做出的犧牲絕不必墨雒驊少,28歲,林蘭懷上第一胎,卻在繁忙料理書店的事務中不幸小產,四個月大的孩子就那麼流掉了,當醫生告訴她,她從此不能再孕,林蘭沉默地選擇和墨雒驊分開,然而,墨雒驊非但沒有同意,還第一次把她大罵得狗血臨頭、啞口無言。
林蘭認為自己總有容老色衰不再吸引他的一天,也不能為他孕育一個流淌著兩人血液的孩子,生意越做越大的墨雒驊必定不能永遠守著她,遲早都會分離,維持這樣的婚姻根本沒有意義。
可是,她帶著這種忐忑和憂心活過了十年、二十年,二十五年,直到兩年前,“墨滴”幾乎將A市的圖書市場全部壟斷,成為A市最大的圖書影音經營商,墨雒驊也從未因為林蘭不能生育就將她拋棄,或者在外麵花天酒地夜不歸宿,而是安安心心和她平靜地過日子,對她寵愛有加,讓她永遠活得像二十幾歲的小女孩。
墨雒驊知道孩子是林蘭心裏的一根刺,所以當得知林蘭的姐姐姐夫相繼病逝,墨雒驊毫不猶豫為十二歲的何仲辦理了領養手續,雖然何仲這些年一直叫他們阿姨和姨夫,其實法律上他們早就是一家人,墨雒驊這麼做也總算滿足了林蘭多年來的一個心願。
林蘭在大奔裏悶悶不樂地把手包暗扣弄得哢哢作響,斜眼瞅了瞅墨雒驊,埋怨道:“你剛才怎麼不幫我,害我一個人唱獨角戲,多難堪。”
墨雒驊無可奈何地歎口氣:“孩子的事,我們還是別幹涉太多,甘擎剛才明顯就是在強顏歡笑,你看不出來嗎?”
林蘭白他一眼,卻沒否認,憋了很久,氣哼哼地憋出一句:“那你也不能幫兆錫!兆錫要是把甘擎禍害了,她爸爸在九泉之下怎麼瞑目!”
墨雒驊太陽穴跳痛,連忙否認,這個罪名太大,他可擔當不起:“我幫理不幫親,無論是兆錫和何仲,應該讓甘擎自己選,你一味地推銷你外甥,我侄子也需要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吧,再說,論學曆、外貌、前途,我認為兆錫也不比何仲差。”
“哼,論這,論那,你論的都不是對女人來說最重要的東西。”林蘭斜睨著他,得意地挑挑嘴角,“你怎麼不論他對男女關係的忠誠度呢?”
墨雒驊無言以對,半響,下了一個重注般地說:“你怎麼敢肯定兆錫這次不是認真的?看看我和我哥就知道,在對愛情的忠貞這方麵,墨家是有優良傳統的。”
林蘭抱著手臂,歪頭看他,說不出否認的話來,想了很久,低聲辯駁:“可我覺得兆錫是你們墨家的例外,這麼多年他有哪次認真過,要不是他這性格,你哥和你嫂子也不能考慮替兆錫找個體格彪悍能治得住他的外國兒媳婦?”
墨雒驊哭笑不得地揮揮手:“算了吧,外國女人,更不靠譜,還不如甘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