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還是推開了臥室的門,雖然她的表情已經木然,腦袋裏一片死寂。
咚。
男人慢慢轉回,熟悉的臉映進她的瞳仁,甘擎嘴角竟扯出一道嘲諷的笑,她哭不出來了,隻是渾身脫力,馬上就要癱軟在地。
男人看見她,突然如夢初醒,使勁抽了自己一個嘴巴:“甘擎?”複又回頭看身下的女人,驚恐地從她身上彈開,咬牙切齒看著薛婷,“你……。”
甘擎用剩下僅存的力量邁開沉重的雙腿,離開這個肮髒的地方,隨著眼淚大捧地落下,她的腳步和心一樣淩亂不堪,她沒走出客廳便被惶急而來的墨兆錫拽住手臂:“甘擎,你聽我解釋!”
甘擎被用力攥著,不得不停下來。
她回頭怒視墨兆錫,啞著聲音咆哮:“拿開你的髒手!”
“我和薛婷沒有什麼,甘擎,你給我兩分鍾聽我解釋好嗎?”
墨兆錫不撒手,雙眼紅的嚇人,甘擎定定看著他幾秒,猛烈搖頭:“解釋?還有什麼好解釋?本性難移,是嗎,墨兆錫?我隻離開了一個晚上而已,你就……你讓我怎麼相信你?如果我不進來,你知道嗎?你已經跟她上床,上床了!我不管她是誰,我隻看到的是你……。”
墨兆錫還想解釋,低頭看到自己滿是紅痕的前胸和一室的淩亂,才發覺一切說辭都是那麼蒼白無力,就在這短短的遲疑中,他挨了甘擎一個響亮的巴掌。
“墨兆錫……你為什麼要讓我愛上你?”她哭喊著掙脫開他,然後頭也不回地奔跑出去,她本來是回來依靠他,然而現在,她真的不知道她該在何處安身。
墨兆錫在原地楞了兩秒,想要追出去時,卻被薛婷扯住手臂,墨兆錫牙齒咬得咯吱作響,一回身,反手掐住她的喉嚨:“你夠了沒有?我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卑鄙!給我注射?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告到你坐牢!”
薛婷雖然被勒得難以呼吸,表情卻異常愜意,故意激怒他:“你告啊,我等著你告我,你不是要大公無私地幫我,同情我嗎,怎麼,人皮麵具戴不下去了啊,別裝聖人了,墨兆錫,你不過是個沒有抵抗力地普通男人,嗬,你忘了,剛才你怎麼吻我摸我的?嗯?”
“閉嘴!”可能是被注射過致幻藥劑的原因,墨兆錫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狂躁過,他收緊手指,力度真的可以隨時掐死這個麵目可憎卻手無寸鐵的女人。
可他的腦海裏猛然跳出一張甘擎雙眼含淚凝視他的畫麵,還有臉頰那微微殘留的刺痛感,都在把他的理智從失控和瘋狂的邊緣拉回。
意識又開始恢複,墨兆錫晃悠著鬆開薛婷,迅速衝到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捧起水花像自己臉上和身上撲。為了讓自己完全清醒,他幾乎將頭全部沁進水中。
墨兆錫肯定自己已有八分清醒後,立刻穿上衣服向外走,薛婷還是一身狼狽地坐在客廳,手裏拿著一把廚台上的水果刀。
他回頭,對她瞠目:“你還要幹什麼?”
薛婷看著他露出詭異淒惶的笑:“幹什麼?死嘍,我死了,你就永遠都別想再彌補一分一毫,你永遠欠我的。”
說著,她端著刀,刀刃向裏劃下,汩汩鮮血順著她的手腕流淌出來,漫過手臂,嘴角竟然還高高提著,眼睛鎖著墨兆錫的一舉一動。
墨兆錫握緊雙拳,返身回到浴室,快速拿了一條厚毛巾蓋在她的手腕上,死死勒住傷口,然後翻出手機打120。
薛婷在他包紮的過程中,忽然梨花帶雨但又眼神惡狠看著他問:“你為什麼不讓我去死?”
“死?”墨兆錫沒有抬頭,“可笑,我為什麼想讓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