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怎麼了這是?”
承順帝眼瞅著謝幸安獨身一人帶著何矜,對峙著不遠處整堆密密麻麻的人群。他沒有一絲顧慮,抬腳就走向了謝幸安那邊,還不忘打探了眼何矜,低聲笑道:“小妹,這次沒點疹子?倒的確是個驚世絕豔的美人。”
何矜看見承順帝,亂成漿糊的思緒也不得不暫時收起,對他躬身行禮:“見過陛下。”
“幸安啊,怎麼了這是?”承順帝說著就隨手把胳膊搭在謝幸安肩膀上指著何矜道,“你欺負人家姑娘了?怎麼臉紅成這樣?”
何矜:“……”
她這明明就是喝……算了,解釋不清了。
謝幸安回得倒是十分清楚明了:“臣與何二小姐早便兩情相悅,方才何二小姐又因我損了清譽,臣想請陛下……”
“哦?是嗎?”承順帝本來就膨脹的好奇心瞬間爆炸,“怎麼回事?”
謝幸安老實說著:“親了,也抱了。”
“真的?”承順帝除了驚訝,臉上分明更多的是吃到大瓜的狂喜,他直接衝謝幸安比出一個大拇指誇道,“那自然甚好,還有什麼可說的?便給你們賜婚吧。”
不是,誰跟他兩情相悅了?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不知道?
賜……賜婚?折騰了半天,那不就又回到原劇情了嗎?
何矜很想解釋,想張嘴拒絕。
可原主的身子骨太差,她氣得要死,胸口也憋悶到生疼,但覺眼前頓時發黑,繃著根弦的神經驟然崩潰。
她那一聲“我不想嫁”如同唇語,說得沒有任何人聽見,便暈厥了過去。
謝幸安見狀焦急不已,隻想把她護在懷裏。
承順帝問道:“小妹怎麼了?她想說什麼?”
春桃躬身答道:“回陛下,小姐說,她極想嫁。”
很好,春桃,你已經被驅逐出府了。
壽康侯此時正因內急耽誤了片刻,這才在最後姍姍來遲地出門,抬頭就看見承順帝站在何矜不遠處,頓時暗忖不好,心慌得要命,脫口而出驚叫道:“陛下,小女……”
陛下?哪有陛下?陛下在哪呢?!
整群看熱鬧的人聽見壽康侯這一聲喊,齊齊跟隨他把視線拋向謝幸安身邊的年輕男子,這幫不久前還趾高氣昂的混賬頓時都嚇得兩股戰戰,魂不附體,趕緊下跪參拜,呼聲震天。
“哎,我早就說過不讓你們暴露朕的身份。”承順帝無奈抬手道,“行了,都起來吧。”
“愛卿,你來得正好。”承順帝笑容滿麵,對著壽康侯擠眉弄眼,“朕這可是給你尋摸到了個好女婿啊。”
壽康侯心裏油然生出來一種極為不祥的預感。
完犢子了,陛下嘴裏說的女婿,不會就是他自己吧?
這下那不徹底壞菜了?田氏的棺材板都要壓不住了!
壽康侯心裏實在怕得要死,他本想拚了老命也要勸說承順帝放過何矜,給他留下個女兒的,但還沒等他下跪,就聽見承順帝接著慢悠悠說道:“幸安,還不快去拜見嶽父大人?”
壽康侯的腦子瞬間疾速轉了過來,這麼說女婿不是承順帝?那……那就好吧。
等會兒,那陛下說的人是誰?謝……謝幸安?
眼看壽康侯投向自己的目光明顯不大友善,謝幸安也不想張口就沒臉沒皮地喊“嶽父”,趕著上去挨罵,隻老老實實地站在遠處拱手施禮道:“見過侯爺。”
“陛下,可這成親……畢竟是小女的終身大事。”壽康侯表麵未露,但打心眼裏對於謝幸安並無太多好感,覺得他配不上自己的女兒,於是想借故推辭,“還要看小女的意願。”
“這你就不必擔心了。”承順帝輕搖折扇,坐在小廝搬來的太師椅上悠悠道,“幸安和令愛早就兩情相悅,不然今日怎會有那麼多人瞧見他們又親又抱的?再說小妹一聽能嫁給幸安,高興得直接暈過去了。”
壽康侯雖說平日裏一味嬌慣何矜,但他頗重視女子名節,眼看何矜當眾和謝幸安舉止親昵,不管事實如何,已經略微鬆了口。
但他還不死心,接著說:“可陛下……”
承順帝截斷道:“幸安是新科探花郎。”
壽康侯:“並非是……”
承順帝:“他生得舉世無雙,為人正直,是朕最信賴珍愛的臣子。”
壽康侯:“臣也不是說……”
承順帝:“他如今官階是不高,等朕回宮就把他升成正五品。”
“愛卿,是還有什麼別的顧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