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55章 酒醉人膽大(2 / 2)

“這麼說,你是不怪我了?”何矜又端起來酒杯嘿嘿一笑道,“你真不怪我啦?那我們以後,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啦!”

咳,意思好像是這麼個意思,但謝幸安總覺得何矜這話說得……粗鄙了些。

在他們都沒注意到時,畫舫底下又漸漸聚了幾個黑衣人,他們無法在水中開口說話,隻能借助打手勢彼此交流。

一個後來的對那為首鷹眼的比劃了半天,意思大概是在說:老大,他們兩個是怎麼回事?怎麼還沒倒?

那個鷹眼的甩著手飛快回道:我怎麼知道?老子在水下都等了半天了,你下了多少?那藥到底管不管用?

後來的又回道:菜裏酒裏都下了,酒裏倒多了。您放心,這藥是才弄來的,不能失效了吧。

鷹眼的抬腿狠狠踹了他一腳,由於在水下,落在身上時減輕了些許的力道:最好是這樣,不然你就完了!

何矜趁著此時酒醉人膽大,一片恍惚中,偷偷摸摸產生了許多從前沒敢有過的想法。

比如她此時已經嫁定謝幸安,也算是騎虎難下了。謝幸安既已說了不計較何二小姐從前作過的死,她也不會自尋絕路地去做豢養男寵、流產和侮辱謝幸安的事,那他們兩人這樣處著,婚後是不是還能過得較為相安無事?

就算謝幸安口是心非,還在記恨,可這不是她做的事她也認了,歉也道了,還能怎樣?

不能怎樣了,那就這樣吧。

裹挾著絲絲涼意的晚風從畫舫上鏤空的小窗裏吹入,滲到何矜的衣領裏,凍得她打了個激靈,也讓她有了瞬間的清醒。

她……她剛才的想法似乎有點危險,但仔細思量一下又好像,也沒什麼毛病。

“二小姐,冷了?”謝幸安看見她打冷戰,當即走過去把外袍脫下來,裹到她身上。

謝幸安比她高出不少,袍子寬大,披在她嬌小的身子後,衣擺直接曳地拖著。何矜整個人一暖和,又繼續她的胡思亂想了。

傻狗道人既已說了謝幸安看上了她,且瞧那樣子,謝幸安陰差陽錯也以為自己對他有意,這感情之事哪能解釋得清楚,恐怕隻能是越描越黑。

更何況照目前的狀況,即便能說得清楚,也對她沒什麼好處。

她腦子裏好像回蕩起來傻狗道人和做推銷似的,誘導性提問。

“謝幸安有哪裏不好?”

“是他長得不好看嗎?他不久後就青雲直上了,他沒出息嗎?”

“還有您是看過原書的,他那床上功夫,不好嗎?”

何矜想到最後,輕輕咳了一聲,咽喉開始明顯一緊,有些憋悶。

她在尷尬中,頭腦更加昏沉,幾乎要暈過去。她自認為想了些不該有的,蔥白泛著些粉紅的手指再次伸向了酒杯。謝幸安清潤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二小姐,別喝了,喝得夠多了。”

“嗯?我沒喝多。”何矜並不肯聽話,把酒杯攥在手裏,伸出去就要碰不遠處謝幸安的那一杯,“謝大人,來,我敬你一杯,幹!”

她用這麼甜膩柔軟的嗓音說豪氣幹雲的話,謝幸安覺得看起來的確是……嗯,不大聰明。

他輕笑了聲把杯裏剩得可憐的那丁點瓊漿一飲而盡,細流落進喉嚨,幾乎沒到腹中就被吞噬殆盡。

但何矜困極了,她連手裏的那杯酒都沒能來得及喝下去,就再也睜不開眼了,整個人直接趴在了凳杌上呼吸均勻地睡著,酒杯從她手裏滑下,骨碌碌滾到地上。

不過須臾之後,埋伏在畫舫底下的黑衣人聽見又一陣碎碟破碗砸在地上的響聲後,就再沒了任何動靜。

鷹眼的頭目直接激動到不行,等來等去,等到他花兒都謝完了,這倆該死的終於暈過去了。

他指揮著兩個人比劃道:快快快,你們,上去看看。

畫舫裏一片狼藉,整桌菜肴並沒動幾口,都被掃到了地上,酒壺酒杯也是到處亂滾,何矜跟謝幸安兩個人各據案桌的一邊,坐在彼此對麵睡著。

“這下事成了,動手吧!”

臨近深夜的護城河邊沒再有任何人,隻有水上泛著粼粼波光,漂浮著的無數顏色各異的蓮花燈搖搖晃晃地擠著朝向遠處順流而去,很多也早就灌進了水,墜進河裏,各自熄滅了。

河麵上僅剩的那一條伶仃的畫舫在經曆幾下劇烈的晃動之後,正在一點一點地無聲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