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闈的第一天,薑沉魚從布行回到定遠侯府,剛進門就聽見府中一陣喧騰,不禁疑惑,轉頭看向一旁的秋月,“發生什麼事了?”
“奴婢也不知道。”
“走,進去瞧瞧。”
“是。”
主仆二人往裏走,來到正屋廳堂,左腳剛邁進門檻,一隻茶杯就朝她飛了過來,幸虧明月眼疾手快,一把給接住了。
還沒等人喘口氣,一隻巨大的花瓶就在腳邊炸開了,裏頭還傳來一陣叫罵聲。
“混賬東西!”
“……”
“老爺,您消消氣,別氣壞了身子,以舒哥兒的才學,考個頭名狀元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兒嘛,三年之後再考也是一樣的。”
關氏柔聲勸解,薑沉魚站在門口聽得分明,又往裏走了兩步,來到眾人麵前,給關氏和薑文銘請安,“女兒見過父親,母親!”
“嗯。”
薑文銘臉色鐵青,又氣不過,抬腳一踹,正踢在薑舒的心窩裏,疼得他齜牙咧嘴卻是不敢出聲,薑沉魚退到一邊,掃了一眼屋裏,薑落雁居然不在。
薑舒不應該在考場嘛,怎麼會在府裏呢?
“父親,是兒子不孝,你打死我吧!”
“混賬東西,當初就不應該生下你。”說完,薑文銘轉頭瞪了關氏一眼,“慈母多敗兒,你就寵著他,縱容他,看看現在教出這麼個玩意兒。”
“我……”
關氏聽了這話,嚶嚶地哭,薑沉魚挑眉,也沒上前去安慰,左右是不相幹的人,自己就當看戲了,莫名地還有些幸災樂禍。
“喝花酒,玩女人,還養了外室,你真是……真是好樣的!”薑文銘怒不可遏,恨不得把薑舒給撕了。
“父親,兒子知錯。”
“知錯,知錯,光知錯有什麼用,三年之後又三年,頭一年你考不上,我念你年紀還小,今年正好二十,滿懷希望你一舉高中,萬萬沒想到,你居然沉溺溫柔鄉,誤了大事!”
薑文銘越想越氣,抄起茶碗,就給薑舒腦袋上開了瓢,鮮血嘩嘩的往下流。沒人敢上前,關氏嚇得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瞥了一眼站在身邊冷眼旁觀的薑沉魚,氣就不打一處來。
“你在這裏做什麼,看笑話嗎?”
“母親?”
突然被點名,薑沉魚立馬作驚恐狀,“我剛從外頭回來,便來給父親和母親請安了,我……我不知大哥他……”
說到此處,薑沉魚故意停頓了一下,意有所指地看了薑舒一眼,薑文銘冷哼一聲,指著關氏的鼻尖罵道:“你怪魚姐兒做什麼,明明是舒哥兒做錯了事!”
關氏氣急了,拔高了聲量,“從前舒哥兒哪兒哪兒都好,自從魚姐兒回來之後,舒哥兒便諸事不順,我看呀,就是魚姐兒命裏帶煞,衝撞了舒哥兒。”
“……”
臥槽!
你個糟老婆子,居然還搞封建迷信陷害我!
薑沉魚在心裏翻了無數個白眼兒,一掐大腿,眼淚便流了下來,委屈地說:“平日裏,我連大哥的麵兒都見不著,大哥不許我去他院子裏頭,更不許當著外人的麵叫他大哥,倒是二姑娘同他走得近,我……我也想要一個待我好的親大哥。”
一番話說得關氏心口一悶,得到了薑文銘的同情,愈發得覺得自己委屈了這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