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不少時間,薄聿也沒了睡意,他送郜宿離開,卻見盡頭一人與他同去。
瞧著,不像是回去休息的方向。
薄聿腳步頓住又往那邊看了眼,那人瞧著有些眼熟。玄衣銀紋,似乎……是合歡宗宗主澧情。
玄天宗弟子住的院子雖說也清淨,但並不偏僻,薄聿想了想扭頭還是打算回去睡,隻是剛走上台階,旁邊的門忽然打開。
扶霽衣衫整齊,“明日待在這裏,哪裏也不要去。”
門關上。
薄聿眨眨眼,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勾唇點頭,“是。”也不管裏邊的人有沒有聽到。
明日不許出去,那今夜便不算了罷。
想到這兒他轉身往外去,暗處一道黑影跟上。
翌日一大早,薄聿才起身,郜宿便來找他。
“昨夜月還宗派人來了,聽說鬧得動靜不小,程嶽今早似乎要被送回去了。”郜宿自顧自倒了一盞茶,“昨日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被無端誣陷姑且算是倒黴,但那百禦門細作是怎麼回事?”
薄聿跟著倒了茶一口飲盡:“欲加之罪,豈是我辯駁幾句就能解釋清楚的?更何況那老伯被人割了舌頭……”所以到底是誰心虛便顯而易見了。
“所以你昨夜去將人給救出來了?”郜宿往外邊看了眼,“偌大的丹鑒門丟了證人,找了半夜,一無所獲。”
“不是我。”
“你那靈寵?”郜宿不用想就明白了,走到窗邊看向院子角落,“丹鑒門多得是藏拙之人,這小東西藏著不安全。”
“師尊允了。”薄聿撐著下巴,“不瞞師兄說,這次陵陽墟境有師尊想要的東西,所以我們便來了,而那小東西估摸著也有不小的作用。”
“當真?”十年的工夫讓郜宿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麵前的這四師弟不是個安分的,時時有那千奇百怪的想法。
“自然是真的,我騙誰也不可能騙師兄你,”才怪!薄聿腹誹,再抬頭時依舊一副乖順模樣。
師兄弟二人又聊了會兒,隔壁才有了點動靜。
“啊,壞了!”薄聿一陣風地竄出去,郜宿來不及問一句,等他出去時,便聽見“哎呦”一聲痛呼,薄聿被門檻絆倒,撲通一聲跪在門口。
和扶霽大眼瞪小眼。
郜宿:“……”不忍直視。
虧是旁邊沒有別人,薄聿麻利地爬起來,給扶霽備了水,他一係列事情做得順手又自然,旁觀的郜宿也不禁歎服。
看來這些時候是伺候師尊都成習慣了,賢惠得像個小媳婦似的。
“你那什麼眼神?”薄聿狐疑盯著郜宿。
“沒什麼,”郜宿揣著袖子,“老懷甚慰,孩子長大了!”
啊呸!薄聿心中啐了自家大師兄一口。
因著昨夜答應了師尊今日不出去,遂郜宿喚薄聿出去的時候被他自然而然地拒絕了。
但是有時候天有不測風雲,扶霽剛入定,富貴兒就竄進來,“丹鑒門出大事了,溫逍抓了百禦門的人,人家這會兒上門問罪來了。”
薄聿往裏間看了眼,扶霽就在裏邊,他有些猶豫,“我大師兄呢?”
“和合歡宗的那人出去了。”富貴兒得了薄聿的囑咐,這兩日一直隱匿在暗處,到處打聽消息。
“那溫逍被人算計了,這會兒被困在暗室,親信都被引開了,好像情況不大對勁兒。”
薄聿有些動搖,雖說溫逍這人奇奇怪怪的,但是他是丹鑒門的宗主,若是真在這檔口出了事,怕是陵陽墟境又要橫生多少變故。
他仔細忖度了一番,念及自家師尊的身體,終究還是做了抉擇。
“你在這裏守著,不許別人接近,若有意外,將這顆珠子捏碎。”薄聿交給富貴兒一顆黑色珠子,又叮囑了一番才離開。
有富貴兒留下的標記,薄聿很快就找到了它說的那個暗室。
一路趕來,人跡寥寥,暗室遠離喧囂處,隱在一大片竹林深處。薄聿不動聲色過去,便見空地處一群人虎視眈眈,私下竊竊私語,卻始終不肯上前。
他們麵前是一處石屋,無窗獨門,旁邊連柵欄也無,看上去與四周景象格格不入。
薄聿無法近前,隻能靜觀其變。
空氣中的靈力波動不甚明顯,但是薄聿從中辨別出一點屬於溫逍的痕跡,他捏了一張符,覆手之際便化成一隻透明的螢,不動聲色地通過石屋,沒了蹤跡。
竹後的薄聿同時闔目,憑著那一點靈力波動勉強讓他窺見石屋一點隱秘。
意料之外的,石屋中的確隻有溫逍一人。
這就有些奇怪了。
石屋前的人忽然騷亂起來,正好叫薄聿瞧見一絲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