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慢悠悠的過,天是越來越熱了,好在年家院子裏還有三棵上了年歲的大樹,一顆柿子,一棵棗兒,一棵桂樹,春天裏抽枝發芽,又被雨水澆灌的足了,如今正是枝繁葉茂,鬱鬱蔥蔥的模樣,恰好擋住了那一方高照的豔陽,再加上鄉下的氣候到底不像是人多繁華的都市,日頭雖然一樣潑熱,但迎麵的山風卻會讓人通體生涼。

放了塌椅在樹下讓林末半躺在上麵,寶寶現在正是動得歡實的時候,有事沒事地總愛在肚子裏跟他調皮一下,感受著這個小家夥帶給他的奇妙感覺,還有每次年澤將手撫上自己的小腹露出很是溫柔的笑容的時候,林末就會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從井裏撈出冰了半天的西瓜,年澤卻隻敢切了手指頭大小的一小塊兒遞給林末,“這個太涼,你現在不能多吃,灶房裏有溫的酸梅湯,等會兒喝點那個解解暑氣。”

林末怏怏地接過去,“二叔回去了?”

“嗯。”盤腿坐在樹下的席子上,把林末的腳放到自己腿上給他拿捏,最近林末已經開始有些浮腫跟抽筋了,年澤正想著要去哪兒找頭奶牛給他弄些牛奶喝呢,“年家那樣的大家,向來事兒也是不少的,哪裏就能容得他總是在外頭散心,更何況他還是當家作主的人呢,不過,該說的話我也都說了,等你生了寶寶身子將養好了,寶寶也結實了,咱們才送父親爹爹回去。”

“二叔答應了?”

“不答應又能怎麼樣,難不成他還能綁了我回去?”

年康在青石鎮一住就是將近一個月,期間還三五不時地來下西村小探他們夫夫,也不知道是哪根筋突然之間就搭對了,竟然不再很是堅持要年澤一定要回去年家了,隻要他們送了年晾夫夫回去然後認祖歸宗,剩下的事兒也就吐了口說大抵上是可以隨年澤的意思了。

“他到底還是疼你吧。”

“也許吧,你別費神想這些了,顧著自己的身子還有肚子裏的寶寶最重要,萬事有我,信我就是了。”

其實哪裏有這樣簡單,年康的心思是直截了當的跟他說了的,疼他的心倒是也有,隻是比起對年家的責任來,那就不足而論了,不過年家這麼多人,他就不信一個將才都沒有,怕是年康一葉障目了而已。

至於怎麼從年康那裏脫身,怎麼從年澤把自己摘出來,這事兒最是好辦,光是崔慶就提供了不下於十種辦法,古代人嘛,尤其是門風甚嚴的古代大戶人家,麵子問題看的是要比天還大的,最下下次崔慶已經教過他了,再說了,若年康真是執意要他繼承家業,那就可著勁兒去敗壞唄,咱也做一回紈絝子弟嚐嚐滋味,想來到時候離跟他父親一樣的下場也不就不遠了,再說了,雖說年家現在是年康當家,可年信畢竟還活著呢,大夏安朝以孝為尊,要是年信不認可他,光憑年康一人怕是無法。

想要崔慶教他的下下策,年澤就不禁搖頭失笑。

不過這等“齷齪”的想法千萬不能讓林末給知道了,年澤很是確定,自家小夫郎骨子裏還是有些小學究的。

說曹操曹操到,年澤這邊還想著呢,那邊院門就被人給叩響了,崔慶帶著小四拉了給寶寶做好的嬰兒床親自送了過來。

“怎麼就勞你大駕了,讓小四自己來一趟也就是了,崔岩跟瑞兒沒跟過來?”

“瑞兒倒是想來呢,知道我要來看小末兒的時候眼淚汪汪的,可是還要上學堂,我三哥不許。”

“嗬嗬,前幾日林末還說想他了呢,等到先生沐休的時候帶他過來住幾天吧。”

“咱們也是這樣哄他的,對了,小末兒啊,快來看看給我幹兒子的小床兒小車兒,問問他喜不喜歡?”

嬰兒床這些是年澤都按著二十一世紀的模樣設計的,還有一套嬰兒搖床跟兩種小推車,另加一個學步車,雖說古代沒有那種輕巧便攜的不鏽鋼什麼的,可原木做出來的東西卻透著一股子古色古香,再加上如意坊的師傅們弄得雕花刻柳的精致,看起來就跟一套工藝品似的,林末好奇的接過一種推車來,年澤伸手教他在椅背後麵一拉一提,座椅就被放了下去,這種車在寶寶兩個月左右大小的時候就可以使用了,寶寶可以平躺在裏麵,即使睡著了也不用擔心,而且年澤專門交待了要把車身車輪都做的厚重一些,尤其是車輪,用得都是實心木,這樣可以減少地麵凸凹不平帶來的顛簸感,寶寶坐著也會覺得很按卻,而且手柄的方向也是可以切換的,這樣推著寶寶出門玩的時候就可以看到寶寶的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