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雨沉浸在故事裏,隱約感覺有誰拍了拍自己的後背,便清醒了過來,這才發現若白站在身後,手裏拿著一大袋狗糧。
“你怎麼了?像是喝醉酒的樣子。”若白問道。
“我沒有喝酒,隻是碰到這本書就有些暈了,不過,這本書上的文字是哪個國家的語言啊?我怎麼都看不懂呢?”
“這個嘛,你遲早會看懂的。”他又說,“或許,你需要些吃的,但我這裏隻有狗糧。”
“沒關係,我不餓。”
“你需要喝點水嗎?”
“沒關係,我自己有帶。”
鄭雨從旁邊的包裏拿出自己的白色保溫杯,若白知道她對這裏還心存芥蒂,便不再說什麼,隻囑咐她走的時候把大門鎖好。
若白隱約覺得哪裏不對,但又說不來什麼。
按理說,他已經活了300年,應該淡定地處理與每個人的關係,但麵對鄭雨,他總覺得有些許虧欠,從什麼時候開始呢?大概是前世在地府是時,她撞到自己身上的那一刻,雖然靈魂輕飄飄地,但後勁強大,以至於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慣性地摸一摸自己的心髒。
楊桃變成的小橘貓從窗戶跳進二樓,恢複了鬼魂的模樣。莫離小狐狸在沙發上假寐,偷眼看著楊桃變成的小橘貓在大廳裏活動。
若白這時候估計是在睡回籠覺,這個時段是楊桃最輕鬆的時刻,她看見桌子上的《地府特殊事務部》是平鋪著的,就好奇地跳到桌子上,伸爪想要把書合上,但突然“喵”了一聲,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吸了進去。
眼前煙霧彌漫,她迷茫著往前走。許久,她來到一處看到一個鐵柵欄,上麵寫著xx福利院。
一位阿姨扛著掃把,打開了門上的鐵鎖。
風吹得很大,卷起地上的枯葉,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就要開始打掃落葉。此時,她忽然看見被枯葉卷著的風暴中心,發出微弱的哭聲。
她慌忙上前,扒開樹葉,裏麵居然是一個還在繈褓中的嬰孩。此刻的她一動也不動,小臉通紅。
用手指觸了觸鼻尖,還有一息尚存,慌忙報請了領導將孩子送往醫院,經過一番搶救,孩子救活了並留在了福利院。
福利院裏有一部分小孩是因為有先天疾病才被父母遺棄的,但小姑娘很健康,也很乖巧,不到10個月就學會了走路,1歲多就學會了自己吃飯。
兩歲時,福利院裏來了一對農村的中年夫婦,他們表示想要領養小女孩。福利院多次確認收養人的家庭情況後,才準許他們帶走小女孩。
中年夫婦所在的小山村位於兩省交界處,人們多以務農為生,村裏的年輕人基本上都出去打工了,隻剩下老弱病殘在村子裏留守。
她的養父母早些年外出打工,到了40歲左右的年紀,身體已經發出了警報,不可以繼續過度操勞了,就回老家定居。用在城裏打工積攢下來的金錢和手藝,修葺了家裏原本的兩間磚瓦房,又加蓋了兩間平房,開啟新的生活。三口之家並不富裕,但很和睦,生活恬靜安適。
小姑娘就在村裏的小學讀書。村裏的小學,人很少,老師也少,除了語文就是數學,偶爾會有一節音樂課,也是語文老師教的,他會把歌詞抄寫在黑板上,用教鞭一句一句地示範,學生一句一句地學,偶爾有個生僻字還加個拚音,與其說是音樂課,不如說是變相的語文課。
至於體育課,也不學什麼技能,就和村裏的小夥伴們到處跑,在晴朗的日子裏到池塘邊釣魚,在寬闊的曬場上捕蜻蜓,把漫天飛舞的螢火蟲裝進棉布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