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不知道即將麵對的是什麼。
幾天之後,就聽說這起五年前的案子居然告破了,凶手真的是那天在婚姻登記處的男人。
兩人來到殯儀館屍體檔案上所顯示的初級中學,此時校園裏非常安靜,同學們進入晚自習階段,校園裏的路燈昏黃,安靜得很。
若白讓鄭雨把手放在他的胳膊上,他啟用戒指將兩人隱身,走入校園,走入女生宿舍,此時的宿舍很安靜,大家都在教室晚自習,偶爾有燈還亮著,可能是有女孩身體不舒服,請假在宿舍休息。
他們上了四樓,走得靜悄悄的,這一層的盥洗室就在離樓梯大概5米的地方,與廁所相連,廁所裏的自動衝水水箱朝下衝了一次水,水嘩啦啦地流掉之後,又恢複了平靜。
若白正要走進去,卻被鄭雨拉住。
“這裏是女廁所。”若白這才意識到不妥,忙撓撓頭。
“不然你進去看看?”
鄭雨一陣發怵,但還是小心翼翼地打開門,走了進去。廁所的感應燈忽明忽滅,像是快要壞掉一樣。
恍惚中,她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正呆立在窗戶邊,一動不動地看著外麵。她嚇得腿發抖,慌忙轉身逃了出去。
“有……鬼。”鄭雨的聲音瑟瑟發抖。
“當然有鬼,就是你手中這份檔案裏的死者。”
“你們還真是鬼差啊,我以為說笑呢!”
若白給鄭雨開了天眼,她可以看到十米以內的鬼魂。
“裏麵有人嗎?”
“沒有。”
“你站在門口把風,如果有人來上廁所就告訴我,我就回避。”若白說完,便獨自走進女廁所,鄭雨點頭答應。
“你好。”若白走到窗前與她打招呼。
女鬼轉過身來,好奇地看著他。
“你能看見我?”
“小夏對吧?我不僅能看見你,還知道你是怎麼死的?”
“學校沒有將真實的死亡原因向社會公布,隻說是意外死亡,怕引起恐慌,你怎麼會知道?”
“我是來這裏帶你去投胎的,你已經遲到五年了。”
她上下打量了若白,說:“你不是一般的鬼差。”
“為什麼這麼說?”
“學校陽氣重,鬼怪陰氣重,地府來的鬼差我都能感知到,但你都走到我身邊,我卻絲毫沒有感覺。”
她又看看身邊的鄭雨說:“這位是?女鬼差?”
“別胡說,我是人。”鄭雨忙解釋道。
她幾步上前,想伸手觸碰小夏,證明自己,卻撲了個空。
“果然是人,盲目自信。”小夏說,她又看了看若白,“殺害我的凶手還沒有死,你讓我看著他死去再離開,可以嗎?”
若白已經麻木了,非正常死亡的人滿含複仇之心是正常的。他拿出安魂瓶,打開瓶蓋說:“你先進來,我帶你去看。”
小夏遲疑了一下,但還是將信將疑地跳進了安魂瓶。鄭雨看著這個白瓷做成的物件,很是好奇。在她的認知裏,鬼差帶走鬼魂都是要用鐐銬的,沒想到居然可以這麼有尊嚴的離去。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又不是十惡不赦,用不上鐐銬的。”若白捏了捏自己的大拇指說。
“你有讀心術嗎?”鄭雨問道,片刻後才覺得自己好傻,若白是誰啊,他是仙,啥都會,啥都懂。
男孩在幾天後的早上,在室外進行了槍決,這件事還上了當天的頭版頭條,而小夏在旁邊目睹了全過程。
事情要從五年前說起。
那是勞動節假期的最後一天晚上,桑趨市郊縣某初級中學。
按照慣例,家住得遠的孩子會選擇提前一天到校住宿,離得近的孩子第二天早上才正式到校上課。
這天夜裏,高中部的男生閑來無事從學校的東院騎車二十分鍾來到西院初中部。這個男生在假期裏提前把父母給的生活費花完了,又不敢向父母要,就想著通過一些不法手段得到生活費。
他選中了西院的女生宿舍。這個時間段宿舍的人不多,宿舍的安保比較薄弱,又加上西院基本上沒有攝像頭,到處都是安全死角。
他先是在女生樓下轉了兩個小時,瞅準最佳潛入位置,等到深夜再伺機行動。好巧不巧的是,女生宿舍的外部牆體正在翻新,工人師傅還留下了未收走的腳手架。他順著腳手架,踩著一樓和二樓中間的防盜網,爬上三樓。三樓沒有防盜網,他順利地從大廳的窗戶翻了進去。
此時已經是深夜,他躡手躡腳地走在樓道裏,突然,他聽到“吱”的一聲,不遠處有人緩緩地打開了門,他嚇得趕快躲進女廁所裏。
打開門的女孩便是小夏,她本人十分好學,成績在全校都是數一數二的,假期還沒有結束,她就提前來學校學習。此刻,她睡眼惺忪,本想找個姐妹一起來上廁所,怎奈姐妹們都已經睡熟了,她隻好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