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段南風還有些恍惚,眨了眨眼看清眼前景象時才回過神來。
他被綁架了。
那個綁架他的人大概率是齊晉。
眼前景象富麗堂皇,明顯不是在尋常地方,很大可能是在全天下最繁華的地方——大齊皇宮。
段南風觀察著自己所在之地,一瞬間便有了結論。
隻是,若此地是皇宮的話,倒是比尋常地方要棘手一些。
齊晉手上那些暗衛不足為懼,真正麻煩的是外邊的禁軍。
那是正規軍,便是段南風一個人再能打,也沒有辦法在跟那麼多禁軍交手的時候討著好。
且皇宮守衛森嚴,不熟悉皇宮的他想要溜走那是比登天還難。
如此一想,段南風更是沒有輕舉妄動,隻打算觀察看看齊晉究竟想做什麼。
隻是,垂眸放鬆下來瞬間,段南風卻又開始想齊昭,想齊昭會不會發現他不見了,會不會來找他。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便被段南風摁了回去。
想什麼呢,他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影衛。
齊昭是大齊攝政王,那樣尊貴的人,哪裏會為了他一個小小的影衛在不合時宜的時候與齊晉起什麼衝突。
也許人家根本不在乎手下的影衛是生是死,若被抓了那當做棄子不要了就是。
段南風從前聽人說過,被人抓住的影衛若沒有及時自盡,那也是會被拋棄的。
很大可能是被綁架的人殺死,也有可能是被自己人先處理掉。
明明什麼都還沒發生,可想到別的影衛被抓之後的下場,段南風不禁也有些難過。
自己會不會也那樣死去,段南風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一瞬間仿佛失了顏色。
就在這個時候,外邊的門被推開了。
段南風馬上收起心中那些無關緊要的胡思亂想,警惕起來將注意力全部放在外邊來人身上。
這間屋子瞧著像是什麼主子住的,大得很不說,擺設也是把貴字寫在臉上。
便是從小長在王府的段南風看了都被這裏的擺設驚到,一時有些想不通齊晉為什麼會將他綁到這裏來。
且這屋子大,來人推門進來竟是過了一小會方才穿過叮叮當當的珠簾繞過屏風出現在他麵前。
如段南風所料,來人是齊晉。
身上還穿著龍袍,想來是剛下朝,身邊跟著的太監垂著眼幫他摘了那一身花裏胡哨的配飾與厚重的龍袍方才徐徐退出。
待到隻剩他們兩個人的時候,齊晉擺出一副笑臉朝他走來,沒有替他鬆綁,隻是在床上坐下。
段南風皺了下眉,心中更是不明白齊晉的用意,但此時不知齊晉為何執著於抓他,他也沒有貿然開口,隻是往床的裏側縮了縮。
“你叫南風,是皇叔撿回家的孩子,對不對?”齊晉伸手想碰一碰段南風,可即將碰到人的時候卻是被他猛地躲開。
齊晉倒也不生氣,隻是笑眯眯地看著別五花大綁的段南風,仔細打量了一番那張臉之後嘖嘖兩聲。
“確實是個美人,瞧這眉眼勾人得,京城中朕可沒有見過比你更眉眼勾人的小美人了。”
無論是隻大他一歲的齊晉把他叫成孩子,還是這所謂的勾人說法,都聽得段南風很不舒服。
礙於眼前人是皇帝,雖說齊昭與齊晉不對付,可皇帝就是皇帝,他一個影衛要是真為了口頭上幾句話揍了皇帝那事情可就大條了。
別說他被抓了齊昭不可能保他,便是齊昭想救他,到了那個時候肯定是保不住人的。
攝政王權勢滔天,可朝堂中還是有些人與齊昭不對付,這樣的大事哪裏那麼容易壓下去。
段南風別開眼不看齊晉,忍了下來。
心裏想著等我家王爺把皇位搶到手,你就完蛋了。
段南風沒接話,齊晉倒也沒有不高興,隻仔細打量著段南風,不知在想什麼。
段南風沒興趣知道齊晉在想什麼,他隻是聽著四周究竟有多少人,自己有沒有機會逃走。
可段南風不說話,齊晉卻是嘴巴沒停,坐在那兒可勁兒誇段南風是個美人坯子,還說這樣的美人坯子當影衛可惜了。
齊昭確實有一支影衛,很多人也都知道。
可這樣的事擺到明麵上來說,卻還是頭一次。
因著這個,本打算忍之又忍不理會齊晉的段南風也破天荒看了這小皇帝一眼,眉頭微皺,眉眼間滿是冷意。
齊晉瞧見了有些不高興,但麵上還是掛著溫和的笑,他說:“小美人也隻有麵對皇叔的時候乖巧可人,明明朕才是皇帝,要討好也該是討好朕。”
段南風別開眼沒看齊晉,生怕對方再說兩句他忍不住揍人。
這繩子把他綁成這樣,但真要掙脫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