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文捂著胸口驚恐地看向程雋,仿佛程雋是個魔鬼。
“我,我是下車了,我剛才忘了,我當時看到一個男人,確實是我爸撞死的,我害怕,當時就跟我爸走了。”
“你們當時刹車了嗎?”
“刹車了!真的刹車了,我爸一腳踩住刹車,誰知道還是慢了一下。”
程雋盯著聶文。
聶文不大自然地垂下頭:“警官,還有別的問題嗎?”
“如果開車的時候,有過急刹車,由於慣性,你的胸腔會撞在方向盤上,你的胸腔上,會出現方向盤的痕跡。”
聶文狠狠震了一下,而後他猛地抬頭:“警官,你該不會是想說,昨天晚上是我開車撞死了人吧?!“
程雋並不說話,看著他‘表演’。
聶文一把拉開自己外套拉鏈,掀起白色t恤:“我這兒什麼都沒有!”
確實沒有絲毫的傷痕,但——
“有些傷痕,是在三天後才能顯示出來的,而且,這種瘀傷,肉眼無法分辨的時候,但照射x光就能看見。”
聶文霎時臉色頹敗。
隨後,經過傷情鑒定科同事的檢測,在聶文身上發現了方向盤的瘀傷。
聶文和聶樹斌兩人在鐵證下,先後承認,昨晚聶樹斌和聶文兩人開車,途中撞到了人,聶文下車查看,發現一個男人躺在車底不動彈,他看四周沒有攝像頭,便和自己父親聶樹斌交換了駕駛位置,回家後,兩人又去了醫院尋找車禍者,但一直沒有消息。
雖然聶家父子承認了整個過程,也在死者身上發現了寶馬的車胎輪印,但是在寶馬的車身上並沒有找到死者的遺留組織和撞痕,隻是在車輪上找到了一些人體組織。
“車身沒有新鮮碰撞的凹痕,”程雋:“他不是凶手,他隻是拖掛了死者。”
案情會上,程雋說完後,所有人一臉茫然。
陳魚敲敲桌子,說:“程支隊的意思是,車身沒有新鮮的碰撞痕跡,但車輪上找到死者的人體組織,也就可以說,在聶家父子碰到死者的時候,死者是暈倒或者死亡倒地的狀態,他被聶家父子開車拖掛。第一次撞到死者而逃逸的,另有其人。”
錢金金迅速舉手,說:“也就是說,昨天晚上目擊者報警的楓丹白露路段的死亡案,隻有一個死者,這個死者,死在a地,目擊者開車前行一段路,報警,這個過程中,死者被車拖行行過程中,在減速帶上顛簸一下,掉在b地,而b地,也就是楓丹白露路段,正好是目擊者停車報警的地方,所以,目擊者堅持認為是有兩個死者的。“
“沒錯。”
鄭開河:“那現在還有一個問題,死者的死亡地點,到底是不是a地?”
陳魚:“現有的線索鏈條,暫且排查不出,是哪輛車將死者從a地拖掛到b地,但是可以確定,聶樹斌父子從b地拖掛走死者之後,他們的交通軌跡和上官威正的交通軌跡有重合點,證明,在楓丹白露和善美十字路口中間的路程,不再存在死者被其餘車輛拖掛的事情。”
錢金金:“這死者也太慘了吧!最少被拖行了三次,先從a地被拖到楓丹白露,又被聶樹斌父子從楓丹白露拖行到市區,再被上官威正拖掛走!”
“你別說這個,”張棟:“我覺得那個報警的目擊者也是可以的,那麼巧,第二次也顛在他麵前,上輩子沒點緣分那能說得過去?”
“叩叩叩——”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是化驗科的鄧雪枝。
鄧雪枝:“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