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話,白管家的身影出現在餐廳門口,小可的笑容與他的聲音一樣戛然而止,快速地低下頭,站到了桌邊。
“白管家……您、您早!”知道了白管家的真實身份,遊子西就算努力想保持原狀,也有點力不從心,他一下子從椅上站了起來,朝他問好。
“少將,今天請半天假,去皇宮陪陪陛下吧?”白管家,不,是雌父一開口,還是照例催營業。
“為什麼?”遊子西不解,請假不是他的風格,更何況,無紙化改革隻是開了個頭,還沒有拿得出手的業績,他用什麼理由去接近木幽南。
總不能開口就說,我想你了吧?
白管家搖了搖手,小可便知趣地退了出去,把門帶上了,給餐廳裏的兩蟲留下了私密空間。
“陸白語的事,陛下心裏有隔閡,各世家會趁機將自己家的雄子送進宮來供陛下挑選,就算陛下不打算再娶雄侍,他也不得不再娶去平衡各家的勢力。”雌父白淨明緩緩說道。
白淨明或者說白家極其低調,一般很少公開出來亮相,有什麼事,都是指揮遊世勳去做,像這種親自出馬做管家,貼身指導兒子的事,不像是白淨明能夠做出來的。
但白淨明就是做了。
遊子西不知道原主雌父的動機,可能覺得躲在幕後下棋,不如親自上場做個棋子更快樂?
“所以呢?我需要進宮做什麼?”遊子西看著雌父說道。
白淨明還是一副管家的打扮,他的年紀不小了,比雄父還大上幾歲,他深藏不露地執掌著白家和遊家多年,老謀深算又蟄伏著,這次出山,所圖不小。
“王家送了一個外室生的雄子,是王副家的遠親。孫家,也就是裘花棋與宋花滿的雄父送了一個雄子,你隻要在一堆雄子中,建議陛下挑選這兩位進宮做雄侍就行了。”白淨明眼瞼輕合,雙手交疊在胸前,眼睛則盯著麵前的地,沒有看遊子西。
“他們是白家的蟲?”遊子西快速問道。
他相信白淨明不知道竊聽器的事,要不然,雌父也不會自爆馬甲甚至不會將這些說給他聽,隻要給他一張紙直接下令就行了。
這時,他覺得司無年應該是信任他了,他完全可以將竊聽線的事否認掉、抵賴掉,如果他想解釋,肯定有一萬種方法讓遊子西相信,這線不是木幽南授意的。
但司無年默認了,還將頭靠在他的肩上,種種跡象表明,木幽南也在爭取遊子西這枚棋子。
雖然白家與木幽南是一夥的,但這盤棋到底由誰下就不一定了。
“好。”遊子西點了點頭,然後朝雌父問道,“那我……先去上班?”
知道白管家的身份後,遊子西的壓力頓時小了許多,以白淨明的財力,怎麼會讓他挨餓呢?之前要麼就是在試探他到底有沒有失憶,要麼就是在用嫁妝的事情刺激自己要奮發。
總之,他按照司無年的說法,保持原狀就好。
他朝白管家微微鞠躬,就推開了餐廳的門出去了,經過廚房的時候,他朝裏麵正在忙碌的大可小可打了聲招呼。
小可歡快地跟著遊子西出來,將他送到了宮門口司無年早就發動的車上,替他關上車門後,朝他招了招手。
司無年踩下刹車,汽車飛駛向前,車內又是沉默。
以司無年的性子,是不會主動說話的,遊子西也習慣了,就開起了話題:“餐廳的對話你應該都聽到了?”
“嗯。”司無年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淡淡應聲。
“那你……不去彙報陛下?”
“他知道。”
遊子西警覺起來,在車裏四下打量,看向後視鏡裏的司無年。
“車上沒有竊聽。”司無年說。
“哦……難道竊聽設備還有另一套裝在陛下那裏?”遊子西猜測,要不然憑木幽南的控製欲,司無年怎麼會不馬上向他彙報。
司無年沉默,隻從後視鏡裏斜下視線,似乎是默認遊子西的說法。
“那陛下會如何處理這事?”遊子西急忙問道。
“如白家所願。”司無年隻回答了四個字,後麵任憑遊子西再怎麼找話題,他都不再說話了。
兩蟲在車裏靜默了下來。
“司副官,你說……我下午去找陛下,需要預約嗎?他會不會厭煩我?”遊子西說是對著司無年說,但他也知道,大概率是自言自語。
“他下午有空。”沒想到,司無年居然回了一句。
“哦……那太好了!我……我什麼時候去,比較好?要不要陪他吃個正式的午餐?或者,買些什麼?”遊子西居然緊張起來,雙手捏了捏。
“一點。他兩點有會。”司無年繼續說道。
“太好了!那……你和我一起去,還是你先回去?”遊子西體貼地說道,事實上,他希望司無年能夠陪他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