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眼陰沉地看著這一切,他的手摩挲著藏在長袍裏的劍。眼神暗沉,女巫的治療能力有限,帶上估計是個累贅。
隻要……
突來的掌聲打斷了蛇眼的動作,於階白嘴角帶著一絲若隱若現的笑意,玩味地打量著他。
“兩位,我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蛇眼的手放了下去,陰冷的瞳孔盯著眼前人,“什麼事?”
月亮又消失了,所有事物掉進了黑色的寧靜裏。
於階白眼裏跳動著嘲諷的光,“預言家不見了。”
房間裏的四麵鏡子跳動著不同的畫麵。
黑霧看著一切,笑容瘮人。
“該讓我的烏鴉們回來了,一次就結束,太無聊了。”
被其他人惦記著的預言家正坐在一棵樹杈上。一隻烏鴉站在他旁邊,發出嘎嘎的怪叫。
他看著烏鴉,笑得溫柔極了,“你說是不是很有趣?”
他將烏鴉攏在手中,乖戾的烏鴉此時顯得異常乖順,烏黑眼眸和預言家相對。
黑霧覺得似乎有人在注視自己,它疑惑地在屋裏打起了轉。
烏鴉從預言家的手裏落了下來,落地的那一刹,它後知後覺地扇起了翅膀。
畫麵還在繼續,黑霧從那一瞬的恍惚中恢複了過來。
它聽見了烏鴉的聲音,它們已將戰利品帶回了。
黑影興奮地衝出房間那扇厚重的黑鐵門。一聲巨響,門一開一合之間,屋裏卷起了旋風。
白銀囚籠搖擺,堆疊的玩偶們經不住摧殘,滾落在地。
風很快停了,隻剩下一片狼藉。
地麵隨即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玩具們排起了長隊,一個接一個地往上爬。每當有同伴即將下滑,其它娃娃還會拉它一把,避免它掉下去。
玩具山成形,娃娃們又不動了。
—森林
於階白停下看戲的時候就發現了不對勁,預言家憑空消失,自己對他最後的記憶還停留在點燃篝火的那一刻。
他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問書記官,算了,他就不該開金口。他現在嚴重懷疑那位老板送他來是專程添堵的。
該他有用的地方一個都沒有。
書記官也知道了自己在人類心中的地位不可能再拔高,弱弱道:“至少我們知道了他的能力不止預言和憑空取物。”
於階白麵無表情:“有個屁用。”
預言家到底是什麼時候不見的,在場的三人加一眼,沒有任何人有答案。
他們對預言家的記憶都停留在不同的節點。但後麵,他就無隱無蹤了。
預言家大概率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麼,但他並未告訴眾人,而是避開了他們,獨自離去。
如果黑影未曾離開,不用到教堂,預言家就能躺贏了。
蛇眼咬牙切齒:“他用能力蒙蔽了我們,他必須付出代價。”
於階白瞟了他一眼,這人還挺愛自說自話的。
月亮的影子半隱在雲層後,隻露出些許單薄的光,勉強映亮周圍模糊的一片黑。
蛇眼皺眉,語氣低沉道:“我們得接著走,這地方太危險了。”
書記官表示認同:“雖然我討厭這個靈魂沾滿肮髒血色的人,但這句話他沒說錯。”
“烏鴉們殘留的氣息還很濃重,也許它們還會回來,這裏不適合停留。”
於階白極度疲憊,長時間的奔跑耗盡了他本就不多的體力,他疲倦地捏了捏眉心,“我知道。”
蛇眼拿出火石,點燃一截枯枝。在微弱的火光下,幾人並行。
女巫像個漂浮的幽靈,在黑暗中獨自啜泣。
在緊張的第一晚後,白晝的第一縷日光刺進了森林。
眾人終於停下腳步,得以休憩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