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們陸續到場,於階白踏進廳堂,在場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預言家笑著打趣他,“親愛的,你來遲了。”
於階白向主教點頭示意,隨後坐到了女巫旁邊。
可以看出,女巫在森林裏過得相當不好,眼下青黑,臉色青白。她低頭看著桌麵,手指正在不安地絞裙擺。
她勉強對於階白笑了笑,又繼續揪裙子去了。
還差最後一個客人,蛇眼姍姍來遲。很明顯,他才是過得最不好的那個。
從眼角延伸到麵中的新鮮疤痕給他增添了新風味。總之,看起來更不像好人了。
蛇眼的頭高傲地揚著,不想分給在場任何人目光。但他還是得捏著鼻子坐到預言家旁邊,和於階白麵對麵。
所有客人落座。
行將就木的主教顫顫巍巍地舉起了杯,“感謝多瓦裏女神,她的預言使我和諸位在此相逢。”
於階白對著女神像舉杯:“敬你。”
桌布上是新鮮的食物,在燭火映照下顯出誘人的色澤。在一旁服侍的侍女將食物切開,分裝進了每個人的盤子。
主教咬了一口牛排,裏麵未烤盡的血水在他的嘴角留下鮮紅的印記。一旁的侍女立刻擦去了他嘴角的醬汁。
“我們已經等待了相當長的時間,終於,你們來了。”老人露出欣慰的笑容,“卡布索爾得以被拯救。”
他激動地咳了幾聲,才接著道:“女巫對我們犯下了難以饒恕的罪,她使女神留下的珍寶蒙塵,使我們流離失所,無處可去。”
主教蒼老的聲音在大廳裏回響,像是鋸子在拉一顆老樹,“但今晚之後的卡布索爾必將重獲榮光。”
“因為預言中的你們已經到來!”
主教越說越激動,女仆扶著他站了起來,“你們將會殺死一直困惱我們的噩夢,奪回珍寶。”
老人沙啞的嗓音在夜晚顯得格外粗糲,“我們會派出最優良的士兵跟隨你們前去。”
他又咳了起來,這次比之前的時間要長上許多。所有人都在等待著,目光落在主教佝僂的身軀上。
“功勞最大的那位,將會獲得整個卡布索爾的祝福,並得到女神賜予的禮物。”
他環顧了餐桌一圈,滿意地點了點頭,說出了他的結束語,“晚安孩子們,祝你們用餐愉快。”
麵無表情的女仆扶著他離去,咳嗽聲越飄越遠。
桌上的菜早已經冷掉了,燭火被外麵的風吹得晃動。餐桌在那一瞬變暗,銀質的餐具刀抵在了預言家的頸邊,劃出一道紅豔的血痕。
預言家偏頭看著蛇眼,血從他的脖頸流下,“親愛的,我很怕痛的。”
蛇眼又將刀刻進去了一點,“我需要一個滿意的解釋。”
於階白看著他們狗咬狗,覺得還頗有趣味,抱著臂打量。女巫看著對麵的兩人欲言又止。
蛇眼冷冷的目光投射在於階白臉上,“下一個就是你,旅人。”
書記官放肆的笑聲在腦內回蕩,“哈哈哈,我就知道。”
於階白微微一頷首,優雅道:“隨時恭候。”
蛇眼幾乎在咬牙切齒:“為什麼要逃跑呢?親愛的預言家先生。”
預言家微微笑著:“我隻是為了逃避,本來就是有人要被拋棄在那兒的,我不過是提前預知然後逃走了而已。”
書記官正樂著看戲,聽見這話有點懵逼,“事情是跟我想得有出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