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第3章(1 / 2)

香霓朝慧音擺手,慧音退下。

香霓笑盈盈地上前拉了範詠稼的手,滿意地撫了一下她指尖。這手雖不夠柔嫩,但白皙,纖長,好好養一養,絕對稱得上玉指蔥蔥。

這點可以當個優勢培養。

再是這姑娘敦實,雖有些愁苦,卻不見怨氣,可見身心健康。不少絕症早逝的客戶,就愛挑這樣的模子。

香霓添了幾分滿意,說話也熱情了些:“剛才失禮,隔著牆聽了一句,妹妹好似有些難處。我長你幾歲,經的事多一些,說不得能寬慰你幾句。”

理智一回頭,範詠稼傾訴的欲望散了,福身淡淡地說了一句:“是有些不順,不過是些瑣碎之事,倒不必帶累姐姐憂心。多謝!”

香霓並不需要知道這些目標具體在愁些什麼,她隻要說好自己的台詞,能打動她們即可。

“這裏山高路遠,眼下沒有家人來接,不知妹妹可願聽我說些閑話,打發下時間。”

範詠稼愁的正是這個,馬車顛簸了半日才到,路程肯定不近。她掙來的錢,都藏在家中,每日身上不過帶著三五文錢應急撿漏,這怎麼回去,是個大問題。

她又上下瞧了一眼香霓,這姐姐看著富貴,不如先套個近乎,待彼此說些知心話,相熟了些,我便開口借上幾個錢,托人帶信或雇個馬車回城去。

當下,她輕輕嗯了一聲,主動挪到桌凳旁,殷勤地為這富貴姐姐倒了茶水。

目標人越單純,她越好完成任務。香霓滿意,款款走過來坐下,點點旁邊桌麵,道:“妹妹也坐。”

範詠稼與她隔著一個位置坐了,主動問道:“姐姐怎麼也來了此處?”

童婆子斷不可能是隨便找個地方扔下她,且這庵名一聽就不是善茬。她是被奸人所害,這姐姐,看著出身富貴有能耐,怎麼也淪落到了此處?

“唉,妹妹有所不知,我家爺們出息,謀了幾個官,但外頭看著再風光,那都是男人們的。我們女人呢,有才有德,也不過是得兩句空口評讚。大事上是一句不許插嘴的,我被家裏送來,就因為伸手管了一點小事,就讓我來此冷靜冷靜。憑她是誰家的,我們女人生來便矮一截,他們是璋我們是瓦。讀書習字,明理漲見識的好事,女人一沾,倒成了無德無禮。這不是故意打壓嘛!我呢,生了個不服氣的性子,事事掙個出頭,沒少受人教訓,但我自己心裏痛快!我聽人說,那海外之地,士農工商,人人平等,沒這些跪來跪去的規矩。男女也平等,女子可讀書,可做官,還不知出了多少個黃夫人這般的大商賈。女子能自個兒挑夫婿,挑個合心合意的,好的時候親親熱熱,不好了,一拍兩散,痛痛快快再尋個更好的。”

範詠稼聽得入了迷,杯子端在半空,僵住了。

香霓滿意,接著說:“不知妹妹可有聽說,前陣子,槐花巷那……有個可憐女子,被逼得走了絕路。被人欺辱調戲本不是她的錯,偏這世道不懲惡人,還要在後頭說她不檢點。唉!”

香霓裝模作樣捏帕子拭那眼角並不存在的淚,借機觀察一下這17號。

範詠稼沒有她這般動容,而是一巴掌把桌子拍響,站起來怒道:“人長嘴,豬長嘴,狗也長,理他們狂吠亂咬做甚。我若是她,誰害我,我便弄死誰,一命換一命,也好過白白丟了自己性命。”

香霓一噎,倒是看不出,發麵團子一樣的萌妹,說話倒很有那邊的風格。

她幹笑一聲,繼續忽悠:“妹妹倒有些氣性,難得。隻是……我觀妹妹麵容,似有些不如意,我不便問,隻管自大些,說教幾句。人若不憐我惜我,不如痛痛快快離去,何苦委屈求全?妹妹,這世道,女人太難,能懂女人之苦的,隻有女人。我沒能幫到槐花巷那姑娘,一直耿耿於懷,今你我有緣,我卻想盡力幫上一幫。我家有船,不日就要去往那自由之國,妹妹若是想去,我可以帶上你。”

範詠稼定定地看著她,心內掙紮。她愛過爹,愛過娘,愛過兄長,可她這輩子,得來的,卻少之又少。

如果撇下她們,說不得,自己能過得更好,更自在。

倘若她說的是真的,在那樣的地方,她能痛痛快快上自己的學,找份踏踏實實的活,養活自己,自是不在話下。

可是那樣……我就孤身在這世上了。

香霓看她麵上猶豫大過向往,便改口道:“你若不願去那遠處,也有別的法子解你困境,助你圓夢。”

“什麼法子?”

她越焦急,香霓越滿意,笑道:“我這,有那助人開竅通智的仙丹,名喚金漿果,也是從那自由國千辛萬苦傳來。先前妹妹瞧我,可有些疑惑?我渾渾噩噩活了十餘年,還是托這金漿果的福,讓我這腦子,能配得上脾氣,再不受別人的糊弄。”

這麼神奇?

若是從前,範詠稼必不信,但前巷就有個活生生的例子,因此她半信半疑地問:“姐姐可認識秋家小姐。”

香霓再笑,端起茶盞抿了一口,不疾不徐答道:“可是那位宜人小姐,她受主母打壓磋磨,正是食了這金漿果,才翻了身,不再做那任人調謔的可憐人。我聽說,正有不少名門公子上門求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