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家家自個開解了自個,夢桃還是覺得有必要跟王爺上報一下。
她趁範詠稼鑽小廚房給王爺做鹹版薑汁排叉時,悄悄寫了個小條,和點心一塊交了上去。
想著小姐送上去的點心,王爺從沒說過好或不好,她又怕這東西壓根沒遞到王爺手裏,借午間取東西的功夫,又去天吳大人那狀似無意地說了幾句。
於是乎,範詠稼歇晌的功夫,就有了訪客。
“你怎麼來了?”
她撐著要起,表妹伸手攔了,一屁股坐在腳踏上,握了她靠外這一隻手,眼卻不敢看她。
“沒事,你躺著,我就看看你。”
範詠稼心裏甜絲絲的,那些酸呀痛呀,一下就煙消雲散了,隻關心著他:“你這陣子,老不得閑,可要好些歇著才是。”
說到這,她又說:“你今日不曾歇晌吧,早些上去歇著,或是……”
雖他著女裝,現下是表妹,可到底是表露過心跡的那個人,她沒好意思往下說。
表妹卻“善解人意”,一躍而起,飛快地擠了上來,整個過程,兩人拉在一起的手都沒鬆開過。
學了武功可真好!
兩姐“妹”肩靠肩躺著,這下輪到範詠稼不敢看他了,臉轉向裏側,自覺找話緩解不自在,問他:“這差事如今怎樣了?”
好在表妹此刻也慫慫的,不敢有什麼動作,老老實實答:“家家,你說得對,關乎人命,我不能再放手不管。早前你提醒得好,那些單子工匠們看過,有人認出那與煉製土硝有些關聯。下令一查,果然找出些私製硝土洞。”
“土硝?”
“嗯,做炸藥的。這個東西,一直由朝廷管製,不許私製。我先前隻讓他們著重在查這個。”
範詠稼想著一直待在小院的丙字號,不解道:“祁鳳梧,就是丙字號,她一直沒外出過……哦,對了,萌萌說過,她們那兒人人都能查到這些,學這些。既如此,怕是外頭還有個跟丙字號一樣厲害的人,早早地折騰這些了。”
表妹翻動一下,麵朝她側臥,又不敢看她的臉,隻敢盯著她肩頭嘿嘿樂,隨口答:“是她也說不準,十八那天,有人來要她了。說是遠親,細查過,是晉王府的人。為著釣魚,特地拖了一日,昨兒放她走了。”
“啊~是秋家……那位。”如今叫不得姐姐了。
表妹胡思亂想,隨口嗯了一句,空著的右手悄悄抬起又放下,抬起又放下,就是不敢往她腰間伸。
好想抱一下呀。她會生氣吧,會生氣吧。
範詠稼一心盼著他快些完成差事,脫了這泥沼,畢竟眼下已經扯到了一個秦王,一個晉王。她琢磨來琢磨去,又發現些不對勁,急道:“不對,我記得很清楚,秋家姐姐從莊上回來,才開始寫詩,那是四月下旬。我四月十七還見過她,很是愁苦,秋家伯母催她多做繡活,她眼澀,央我去說情。我勸她這樣不妥,秋家是商戶,很要臉麵,我一個外人插手,隻怕……果然隔兩日,她便被送去了莊上。丙字號比她來得要早。王爺,她是為的什麼被帶回府?”
其他人,多半是作詩寫詞,行事張揚才被帶來,可她記著頭回“牛燉”就說了“我是不會跟你們重複的”。她為人謹慎,明顯不打算以詩鍍身,招人眼。
“戶戶,家家,叫我戶戶。這人,她是自己撞上來的。”
果真對上了萌萌的猜測:那人圖的是霸道王爺愛上我。
剛還好好的心,又開始冒酸汁。
“你不覺著她很厲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