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好幾年不再為外頭的事操心,這事關係到幼子長子,不得不動了思慮。
她懊惱了好些年,為何當初那般傻,守著規矩手裏無權,隻能任人操縱!
“燦燦,你先去找範桐,至於去不去宮裏,再等等可好?若一切指向他,母親陪你去問,若不是,你貿然去問,不太妥當。”
楚王並不應,隻道:“你等我給你捎信,我先去範家,黃夫人我隨時能拿下,與其浪費時間審來審去,不如一塊兒對質。母親,我等得,那些鎮魂的,等不得。我也不問他要別的,隻要知道那鎮魂之處。”
太後愁容滿麵,看向範詠稼。
範詠稼也不讚同,勸道:“王爺再等等吧,不如先問問……晉王。王爺,娘娘,我們查到如今,所有的異世之魂,都是姑娘家。外頭那世間,自然也是有男有女的,難道隻有女魂能過?”
太後訝然。
楚王直接問道:“家家可是覺著男子也有可疑之人?”
範詠稼抓緊搖頭,小聲解釋道:“不是不是,我隻是覺著奇怪,為何都是姑娘家被移魂。如今事態緊迫,要怎樣才能將所有的異世之魂都找出來,若斬草未除根,會不會死灰複燃?”
楚王點頭,道:“有理。”
太後憂道:“隻是國之大,人之眾,餘孽隻怕難消。”
範詠稼想著萌萌走前教她的最後一點東西,眼前一亮,“王爺,娘娘,先前有個來自異世的姑娘,教了我幾句話,不按字酌句解,是他們那特有的諧音解。不如……我們立個榜,若有答得上的,重賞。說不得……那些被騙著離魂的人,多半是日子艱難的,倘若有個好機遇,怎能不動心。我……也就是這樣一說,這事究竟怎樣來做,還得王爺和娘娘定奪。”
沒冒出來的那些,說明本就是老實本分的人,漏掉一個兩個,應該掀不起大浪。
楚王立刻道:“家家這主意好極了!”
太後也點頭。
範詠稼一被誇,就不自在,咬咬嘴又道:“再是……娘娘,我鬥膽問一句,您賜給王爺的那些古玉,從何處得來?和我要好的那姑娘,就是靠古玉做法,回了那邊的家,還給我們捎了信。這些東西法力無邊,我想……”
她停了嘴,楚王接道:“天地四方六器,確實如家家所說,能送魂魄往來。”
太後聞言,身形一抖,臉色全無,站起來踉蹌幾步,來到多寶閣處,手扒在上方支撐自己,背對著他們,語氣篤定地道:“燦燦,那鎮魂之所,在西鬆塔。”
至於為何在那,她隻字不提,隻轉頭泫然淚下,撫著胸口忍痛道:“快去,快去,遲了隻怕真要……”
楚王上前一步要追問,範詠稼拉住他,小聲勸道:“你先去吧,我留下陪娘娘。”
恰恰對上他的生辰,娘娘這般反應,隻怕……
範詠稼不再遲疑,再推他一把,正色道:“先去塔裏,多帶些人。”
太後定定地看著兒子,張嘴叮囑:“帶上六器,不要離身,我的兒,萬萬保重自己!”
範詠稼見她這樣,問道:“娘娘可還好?我……我想隨他一塊去,姑姑陪著您可使得?”
“使得使得,你去你去。家家,你是個穩妥人,我的燦燦,就交予你了。”
“娘娘放心。”
楚王走到了門口,正對著瓔姑吩咐幾句,見範詠稼走近,又對她道:“家家,你寫了條給瓔姑,張榜一事,讓母親的人去辦。”
“好。”
她看著他,太後神色緩了些,也追上來勸:“不急這一刻,燦燦,你等上家家再走。”
瓔姑取了紙筆來,範詠稼匆匆寫就,又和瓔姑簡短交代了幾句,再伴著他一處往外走。
太後推開上前伺候的侍女,追到門口,盯著兒子道:“其中緣由,待你回來,我再無隱瞞。”
楚王虎著臉,丟下一句:“愛說不說,由著你。”
範詠稼靠近,碰了碰他。
他看她一眼,不賭氣了,轉向太後,撇嘴道:“行了,我知道了。”
範詠稼從未聽過西鬆塔的名,但楚王顯然是知道的。太後娘娘焦急萬分,他卻不急不慌,待上了馬車,他還特意交代:“趕車不要過快。”
他轉頭向她解釋:“西鬆塔離這不遠,隻是山路陡峭,馬車上去易顛簸。”
範詠稼被太後的緊張情緒感染,緊緊地抓著他的手。
楚王笑一聲,安慰道:“家家,我母親把自己關久了,糊塗了。你不必擔憂,我能猜出幾分,你也幫著琢磨琢磨。那塔隻怕和我有些緣故,我同你說過,我皇祖母給了我幾個宮內人,打探消息的那種。”
“嗯,我記著呢,王爺,皇祖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