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夥還沒消化,瞧瞧地上還有肉塊。
見蕭德彰身子一動,她趕緊一矮身子抱住他的腿,“錦奴哥哥,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昨天晚上吃太多了……”
“閉嘴!”他眸光駭人。
“嗝——嗝——嗝——”
說話聲沒了,回應他的卻是一聲一聲比一聲響的打嗝兒聲。
看著對方又驚又怕,一幅窩囊模樣,蕭德彰心頭怒火更甚,這便是他挑的太子!
這麼個玩意兒!他寧可要一個外人來當太子,寧可對外人如此在意!
見他提起刀,陳曣嚇得大喊,緊緊抱著他大腿,“母後點我為你兄弟,你不能殺我!”
陳帝沒有點明她的女兒身,她便暫且借這男兒身打掩護,這個世道,當男人好過當女人。
“當年母後與我母親相約,日後嫁人生子,若有兒女,或為手足姐妹,或結兩姓之好!我有信物!”
她取出脖子間一塊玉麒麟,奉過頭頂,咬唇乞求,“母後的話你也要違逆嗎?”
蕭德彰看著那枚玉麒麟,怔忡。
他也有一枚。
可惜,當了。
他伸出手,顫抖了一下,拎起紅繩,死死攥在手心,看向陳曣。
“還敢提我母親!”他一腳將人飛踢。
她痛叫一聲跌落一邊,捂著肩頭。
蕭德彰,你個混賬東西!
褚大人推開那些士兵,急至她麵前,“太子……公子可安好?”
“無事。”她痛得差點喘不過來氣。
陳帝嘴唇一抿,看向蕭德彰,疲累道:“人你已殺得差不多,如今與你有仇的隻剩我,你想如何,衝我來。”
蕭德彰露出涼薄的笑。
陳曣眼中閃過驚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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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國皇宮陷落,有將領起兵向都城進發。
陳帝寫下詔書,自陳多年荒淫無道,親小人遠賢臣,上愧於天,下怍於民,故自請退位,讓賢於魏皇。
陳帝,終是逃過一劫,而非她銅鏡裏展現的那樣,被折磨致死。
寫詔書那日,蕭德彰灑然而立,陳帝被押在禦桌前,手邊便是筆墨紙硯。
有言官怒斥蕭德彰逼迫生父,滅亡本朝,乃不忠不孝不賢之人……陳曣趕緊將那老頭剩餘的話截住。
蕭德彰這人他們不了解,但她還是知曉他手段的。
這天下陳帝已不想要,直等他來取,他們何必折在此處。
陳帝早知他還活著,當初也是陳帝親手將入宮刺殺的他放走,也許這便是他執意立她為太子的緣由。
讓她占著位置,等他來奪。
群臣跪了一地,聲聲央告,不可寫。
她自告奮勇,拿過筆。
曾大人怒道:“陛下已廢你太子之位,你非皇室中人,更不是朝中官員,憑何草擬詔書!爾敢!”
“陛下可願讓臣代勞?”
陳帝不言,陳曣道:“那臣便僭越,為陛下草擬詔書。”
“不可!”曾大人同其餘幾位大人據理力爭,陳曣不想再糾纏下去。
曾大人指著她悲憤道:“你誤我陳國,誤我陳國!”
說著便觸柱以示不妥協,陳曣趕緊命人醫治。
各地將領糾集兵馬勤王,且不說他們到底存著什麼心思,戰事一起,遭殃的必然是百姓。
她飛快動筆,言辭懇切,讓各地將領務必以百姓為念,不要再生事端,陳國氣數已盡,勿要做無謂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