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辭立刻道:“陛下,不知魏國公夫人所謂記在名冊是何意?”
魏國公夫人笑容如花,語氣親昵又溫和,“傻孩子,回家等著好消息罷。”
阿辭立刻抽回手,道:“陛下恕罪,不知可是臣女所以為的意思,難道陛下是要選臣女入宮不成?”
“你這丫頭好生大膽。”魏國公夫人麵上略有不滿。
阿辭頓時跪地,一叩首,道:“陛下,阿辭已有婚約。”
魏國公夫人麵色驟變,“陳國已亡,你父若無陛下提攜豈能再入朝綱!莫要不識好歹!”
阿辭語氣誠摯,“多虧陛下提攜,家父與臣女感激涕零,亡國之臣,能得陛下優待,是我褚家榮幸。
但一碼歸一碼,陛下又不是國公夫人口中的惡霸,硬要已有婚約的女子入宮,陛下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日後自有如花美眷相伴。”
“你!你這小丫頭,”魏國公夫人忽而笑起來,“不知是哪家兒郎這般入你心眼,再卓爾不凡,能比的過我們大魏的陛下?”
阿辭淡漠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魏國公夫人喜道:“那便好了,到時我親自登門去問問褚大人,想必褚大人自有決斷。”
“不必舅母跑一趟。”蕭德彰冷冷道:“知會一聲已給足他褚綏良麵子,人就留在太極宮便是。”
魏國公夫人略略蹙眉,“若如此,到時選妃……這褚姑娘要如何安排。”
她說的是名分。
“無需安排。”蕭德彰嘴角露出涼薄的笑意。
魏國公夫人低頭輕掃小丫頭一眼,搖頭,失笑,“可惜了這丫頭的樣貌。”
阿辭攥緊拳頭,陳曣亦是心中有怒,“陛下,褚姑娘定下的人家正是陛下。”
蕭德彰抬眸,魏國公夫人略微詫異,“你是……”
陳曣沒搭理,“當年陳帝在陳宮時與褚家相約結為兒女親家,陛下既要是履行諾言,自是該娶褚姑娘為妻的。”
“陳帝,一個亡國之君而已,與魏國陛下有何關係。”魏國公夫人冷漠道。
“有沒有關係夫人心中清楚,也是,姓蕭總是好過姓陳,要不然魏國公怎麼當第一國公,夫人又如何能成為第一夫人呢。”陳曣冷笑。
“你閉嘴!”蕭德彰沉聲道。
陳曣被他眸光中的厭惡刺到,魏國公夫人飛快打量她一番,眸光帶著了然,“你是曣太子!”
“正是!”
“你便是那妖婦之女,陳帝與李氏之子。”魏國公夫人眼神冷厲。
陳曣點點頭,“的確李氏所出,也是陛下唯一的手足。”
魏國公夫人冷笑,“好一個手足,若無你,陛下當年太子之位,怎會被人取代。”
“魏國尚未有太子,不知國公夫人何出此言,看來陛下姓什麼端看是否與你有利,懂了。”
“好一張利嘴,也敢挑撥陛下與我蕭家,你李家壞事做盡,還敢大言不慚稱陛下手足!”
“板上釘釘,已是事實,陛下與蕭謹的確比我更像手足,不過我可搶不了陛下什麼,蕭公子可就未必嘍,同姓蕭,戰功赫赫,將士歸心,如今又是將在外,君命不知還受不受……京城有國公和夫人幫襯,天時地利人和呢。”
“你!”魏國公夫人大怒,抬手便是一巴掌。
陳曣一個彎腰躲過,躲在一邊,她看著魏國公夫人冷笑。
“陛下,此人滿口胡唚,不知安的什麼心!齊國歸順,唯有她陳國,臣子不馴,幾番鬧事,長此以往,恐壞陛下大業。”
“人人皆知我已被淨身,我連子嗣都不會有,怎麼壞陛下大業?要不讓蕭謹也淨身,大家都安心。”
“夠了!”蕭德彰怒道:“來人,將這混賬拉出去割了他的……”
陳曣立刻撲到他腳邊,“錦奴哥哥……嗚嗚嗚……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說哭就哭,眼淚珠子不要命地往外湧,邊哭邊打嗝兒,“你要是不願意娶阿辭,那我娶,也算完成父皇當年承諾……河邊我與阿辭姑娘已有肌膚之親,眾口鑠金,若阿辭姑娘願意,我自是願意娶她。
嗚嗚隻是我已成太監,隻怕配不上阿辭,亦叫褚大人麵上無光。隻要錦奴哥哥願意,莫說娶阿辭姑娘……弟弟什麼都願意做,你是知道的。”說著露出一副欲說害羞的表情。
蕭德彰明知道她隻做戲,此刻也忍不住咬牙,雞皮疙瘩往脊背上冒,眼中厭惡更甚。
魏國公夫人眼中閃過一絲幽光,道:“褚姑娘,與你有婚約之人莫非正是曣太子?德彰,既然曣太子執意娶褚大人之女,又是陳帝有言在先,這褚姑娘倒不好留在宮中……”
“舅母所言極是。陳曣,你二人既情意相篤,朕便成全你們。褚氏留在宮中,朕將她賜予你,許你二人結為對食。”蕭德彰麵上涼薄,眼神帶著某種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