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驚無險,告訴你隻會叫你擔心,反正他也隻是折騰人。”陳曣皺眉道:“等他們傷好,怕是要被流放到甘州。”
阿辭睜大眼睛,陳曣點頭,“昨日下的令,若不是我賣力求情,隻怕昨日就得帶著傷流放了。甘州路途遙遠……我也隻有這麼幾個親人了。”
阿辭撫上她肩膀,“凡事往好裏想,若是在京城,隻怕得時時提心吊膽,甘州雖遠,好歹不至於丟了性命,我父親去替李伯父打點一番,定能保他無憂。”
陳曣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我去給你煮藥。”阿辭道:“這幾日能不出應華閣就別出了,免得打眼叫陛下瞧見。”
陳曣點頭,“好。”
她靠在床頭小憩片刻,不不料沒過一會兒便進入夢鄉。
——
春日陽光正好,庭前落著許多鴿子,咕咕叫著,啄食地上的穀粒。
一個披著長發的女子坐在窗邊,一下一下梳著長發。
一隻手從後麵伸過,拿走她手中的木梳,梳子落在她頭發上,將她的長發疏通。
頭皮上的酥麻感讓她心頭詫異,她由一個旁觀者變成了這畫麵中的女子。
頭上的力道適中,讓人昏昏欲睡。
耳邊忽然傳來破空聲,她睜開眼坐起。
隻見鴿子驚飛,箭矢穿透那小小的身子,它們撲閃著翅膀,發出悲鳴,紛紛跌落地上,滿地的羽毛與血跡。
她企圖站起來,卻發現自己釘在原地動彈不得,那女子抓住男人的手臂說著什麼。
他將她死死箍在懷中,手在她後背遊走,將她壓下。
感覺到眼前一道黑影,陳曣猛地驚醒,站起後退幾步。
麵前之人看到她麵容上猶帶著驚恐,一拱手,溫煦道,“李公子。”
她微微頷首,“鍾太醫。”
“嚇到公子,是在下的不是。”
陳曣勉強笑笑,視線落到門口,鍾太醫道:“沒有主人同意,在下擅自踏入,失禮了。”
嗬,話都叫你說完了。
她淡淡一笑,“鍾太醫是來送藥的?勞你費心了。”
“為陛下診平安脈時遇到了褚姑娘,褚姑娘讓我將藥送來,她去麵見陛下了。”
陳曣微微蹙眉,“多謝鍾太醫。”
“公子客氣了,喝藥罷。”
陳曣走到桌邊,看到藥罐放在一邊,碗中已倒好了藥汁,她伸手一觸碗壁,發現藥碗隻是溫熱,眉頭一緊,端起來喝掉,臉皺成一個包子,眼中也聚了一包淚。
鍾太醫走來,“藥有些苦。”
“的確。”她扭頭,衝他笑,靠近他,“鍾太醫怕是有話要對我說?”
他清俊的麵上露出一絲了然,垂眸一笑。
忽地,一隻玉白的手似無意地搭在了他的腰帶上,他一怔,看向麵前的人。
她眸色不動,手靈活地滑過他的腹部蜿蜒至他腰側。
鍾子卿麵色肅然,正要將人推開之際,她忽然摟住他的腰杆,仰頭看他,黑亮的眸子專注地看著他,“鍾太醫幾次出手相助,我都沒有來得及感謝。”
“公子自重……”他聲音微冷。
不等他說完,一顆腦袋毫不避嫌地湊上來,緊緊握住他的腰肢,湊到他胸膛上一嗅,抬眸,認真道:“你身上的味道甚好聞,是藥香?”
鍾子卿隻覺渾身僵硬,麵上充血,一直紅到耳根,掙脫她的手,呼吸急促,“公子若不想自己的秘事被人知曉,最好放尊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