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曣眸中閃過一絲笑,道:“知道了。”
鍾子卿冷哼一聲,正要離開,陳曣將人叫住,正色道:“是我誤解鍾太醫,對不住了。”
她一揖。
他腳下一頓,側頭看她,“你為何如此。”
陳曣坐下,伸手在桌上,“鍾太醫既然來了,不如給我診下脈?也不知我腦袋壞沒壞,聽聞顱中積了血塊容易變傻。”
鍾子卿抿唇,“我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
“怎麼不怕,我可膽小了。”她語氣活潑,黑黝黝的眸子直勾勾瞅著鍾子卿。
鍾子卿冷著麵,走到桌邊,“腿伸直,手放平。”
陳曣立刻乖乖放好,等著他診脈。
他伸出手,視線落至她雪白的腕上,又不著痕跡移開視線。
凝神診完,他拿出紙筆寫了一張方子,“藥該換了。”
聽到院中傳來的腳步聲,他飛快地收好藥篋,“讓阿辭姑娘來拿藥。”
“多謝。”陳曣挑眉。
阿辭疾步而來,看到鍾太醫一禮,他點點頭,麵無表情離去。
阿辭瞅了眼人,看向屋內,道:“鍾太醫怎麼了?”
陳曣搖頭,“不知。”
“他臉怎麼這麼紅。”
“哦,我誇他長得去英俊。”
阿辭沒好氣:“你又逗人家?這可不是咱們陳國,這位鍾太醫雖然年輕,但在陛下麵前走動頗多,若是對陛下說道你的不是,你該如何?”
“知道了。”陳曣笑道,“這是鍾太醫開的藥方。”
“他給你診脈了。”
“嗯!這年輕人還不錯。”
“你瞧中他?”阿辭偷眼瞧他,大有試探之意。
“是啊。”
阿辭麵上一急,低聲道:“你可莫要胡來……那可是陛下的人,而且咱們還是在太極宮,你不是說你喜歡女人的?”
“知道知道。”陳曣不以為意道。
晚上,陳曣翻了個身,摸著小銅鏡。
另一張床上,阿辭的聲音傳來,“阿曣,你說阿樹何時能回來?”
“怕是要再過幾日。”陳曣暗暗警覺。
“若是他立了功陛下可會封賞他。”
“陛下遴選人才,嘉樹武藝不俗,且頗有頭腦,隻要一心向著陛下,陛下會任用他的。”
“但願如此。”阿辭道:“阿曣,你當初是如何知道陛下有難的?”
“你是說今上?”陳曣心道,來了。
蕭德彰這是打算將阿辭培養成探子刺探她?
“嗯。”
“夢裏有個仙人,說讓我去救一個人,日後可以保我飛黃騰達長命百歲。我本來是不信的,但她叫我看到了陳國滅亡,我心中懼憚,便照做了,沒想到果真救下一人。”
阿辭坐起來,“有這等奇事?你為何不告訴我。”
陳曣雲淡風輕道:“我說了又有幾分會信。”
阿辭透過黑暗,看向床邊那身影,“然後呢?那仙人可有再入你夢中?”
“有啊,之後我便知曉了他身份,當時既詫異又鬆了口氣,我早就不想當什麼太子了,除了吃的好點,穿的好點,一點好處也無。”
阿辭咬唇,想起她往日被那些王公子弟戲弄,便道:“你說的有道理。”
“那仙人是何時入你夢的,你可還有夢到什麼?”
陳曣假做沉吟,道:“這我倒記不起來了,小時候我經曆過一場刺殺,你可記得?”
“記得記得。那次可真凶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