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3(1 / 2)

次日清晨,淑妃鳳旨下達,特“請”陸晚晚進宮。

瞧著一梳妝台的首飾珠翠,陸晚晚隻覺得鬧心得慌,攏月正要給陸晚晚簪上一根比翼雙飛的攢金絲流蘇簪,卻被陸晚晚叫了停。

“今日隻戴兩朵絨花罷了。”陸晚晚從裝著絨花的匣子中挑出兩朵寶藍色的小絨花,扔在麵前,一臉懨懨的。

攏月攏煙兩個麵麵相覷。

“這絨花未免太素淨了些。”攏月小聲道,並不敢替她立馬簪上,公主雖得寵,卻仍舊要守宮裏的規矩,在宮裏,什麼樣的身份戴什麼樣的首飾,穿什麼樣的衣裳那都是有規製的。

陸晚晚見兩個小丫頭不敢給自己戴上那兩朵絨花,索性自己動手,發髻是早就梳好了的,她便隨意簪了上去,瞧著素淨卻又不失俏麗。

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陸晚晚勾了勾唇:“大病初愈,怎需要那些個點綴,不如素淨一些,叫父皇看了知道我的日子也並不好過。”她取過口脂,隻是輕輕抿了抿,瞧上去不至於麵色慘白得嚇人。

當初大婚父皇本有意比照嫡公主的規製來辦,奈何皇後在前朝與後宮勢力龐大,她一句不同意便使得陸晚晚的一切計劃都泡了湯。

皇後討厭淑妃和她的子女也非一朝一夕了。

父皇係心朝堂,鮮少留戀後宮,原本就子嗣艱辛,再加上有些孩子過早夭折,所以父皇的膝下很是單薄。

皇後自不必說,她與父皇本就情感淡薄,二人一年之中也見不了幾回,早些年皇後也曾懷過一胎,隻可惜天不假年,那孩子一歲上的時候夭折了,自此皇後便再不能孕了。

到了皇後三十七歲時,她自覺生不出嫡子,再加上家族施壓,皇後便從低位分的嬪妃中抱了個皇子養著。

“公主,時辰到了,今日要不要帶駙馬一同進宮?”攏月建議道。

小夫妻大婚數月,可除了第一月時陸晚晚帶著駙馬爺進了一次宮,之後便再未帶他去過了。

雖說駙馬爺的確過分,然而夫妻間的相處之道本就艱難,何況公主這樣的身份加上之前那件事,駙馬爺心有芥蒂也是正常。

還得靠時間去磨合,下人們也不願瞧著自家主子就這麼僵著。

然而陸晚晚昨日剛在李馮恩那兒吃了閉門羹,此刻連聽到他的名字都覺得惱人,她冷哼一聲:“他既不想沾我的光,我又何必上趕著熱臉貼他的冷屁股。”

她不過是需要個丈夫,若是這個不行,大不了再換,以她公主的身份,隻要不是當朝宰相那樣的大官,其他麼,還不是手到擒來。

“攏月,你閑話得越發沒邊了,去看看馬車套好沒有,咱們得趕緊進宮。”

攏月出去後,攏煙神叨叨湊過來:“公主你莫生氣嘛,攏月也是為了你和駙馬爺著想。”

陸晚晚歎了一口氣:“攏煙你說我這是為什麼,白給自己找氣受,怎麼就找了這麼個人呢。”

陸晚晚不禁想起了數月前自己做過那個離奇的夢,那時她還沒有和李馮恩成親。夢裏她在二十五歲以前一直都是大陳的長公主,被父皇捧在手心,和現在一樣。可二十五歲生辰已過,一切都變了,有人揭露她並不是父皇的女兒,而是淑妃從宮外隨意抱來的一個女孩。

而淑妃自己的女兒早就在出生時便夭折了。

陸晚晚摸著手心的耳墜子,麵上露出一抹譏諷的笑。

從前那些巴結她、奉承她的人在她遭了難之後一個個反過來落井下石,而向來對她疼愛有加的皇祖母、父皇也對她愛答不理,淑妃更是因為事情敗露而對她恨之入骨。從前她視為好姐妹的趙家四姑娘還在背後捅了她一刀,汙蔑她和自己的皇弟私通,就連自己前世的駙馬也在事發之後棄自己而去,冷若路人。

而父皇忍無可忍,最終流放了她,並將為她求情的皇弟幽禁於鹿台終生,之後父皇病重,太子之位高懸,他膝下本就子嗣稀少,而出類拔萃者更是寥寥,三弟被禁之後便隻剩下皇後的養子大皇兄,父皇崩逝,陸胤順理成章的繼承了皇位。

皇後就這麼成了最後的贏家。

原本陸晚晚是怎麼也不信的,可在好幾件事情和前世夢境對上之後,便由不得陸晚晚不信了,包括上個月皇後拿腳絆她,也是陸晚晚提前就知道了的。

前世皇後這麼一絆,直接讓陸晚晚摔得頭破血流,險些破了相。

陸晚晚摸了摸頭上的發髻,從梳妝台前站起身來,對攏煙道:“咱們走吧,再晚母妃該等急了。”

陸晚晚沒出嫁之前在宮內也有自己的住所,皇子公主雖名為後妃撫養,但其實都是有乳娘宮女服侍日常起居,宮裏的貴人娘娘們並不需要親力親為。

其實陸晚晚和淑妃的關係說不上有多親厚,前世陸晚晚還未察覺到,但自從知道自己並非淑妃親生後,陸晚晚便明顯感覺到淑妃對待自己並不像尋常母親對自己的子女一樣。

淑妃對自己和陸煜,都淡漠得很。

陸晚晚進了宮之後便直奔梓霞殿。

梓霞殿是宮裏第二大奢華之所,比起皇後的寢宮自然是要遜色些,但勝在離聖人的寢宮非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