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走過去掀開,就被高個拉住了,他厲聲道:“別動,司機還在車頭坐著,靠近的話,他可以從後視鏡把你看得一清二楚。”
我急道:“那怎麼辦?”
高個攤開右手,是一柄很小巧的銀色匕首,目測比古代女人用的發簪還要小上兩號。
他瞳孔微縮,信手一擲,銀光閃過,在麻布上立時劃出道兩寸多長的口子。
我靠,太酷了,又狠又準,08年奧運會射擊比賽要讓這小子去,首金就他媽沒外國什麼事兒了。
“你這功夫哪兒學來的?有空教教我唄。”我半討好地說。
高個沒搭理我,眼睛死盯著前方。
我尋了個無趣,別著臉去看車框。幾十秒後,我的目光就再也移不動了,透過那道寬縫,我看到了被掩蓋的物體,震驚道:“姥姥的,怎麼是一口棺材。”
“不是一口。”高個終於回了我一句,“從車胎變形的程度來說,車裏起碼有兩口。”
這個時候,黃晴蹭了蹭我,道:“你還記得老高村裏消失的棺材嗎?”
我汗毛一立:“你是說……”
她翻動了一下眼皮,道:“不管怎樣,我們一定要弄清棺材裏到底有什麼東西。”
我奇道:“你有辦法?”
黃晴抱緊前胸,緩緩吐出一個字:“等。”
語氣中頗多無奈。我失望透頂,轉眼去看高個,他倒是很從容,也不嫌地髒,窩著腰坐了下來,兩眼望著雜草怔怔出神,看樣子也準備等下去。我歎口氣,心說這回有的受了,揪揪耳朵繃直了身子。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那女人在卡車左側待了十幾分鍾,就挎了個皮包走向前方,身形迅速消匿於人流中。
我有些著急,問道:“不跟上她嗎?”
黃晴淡漠道:“沒必要,這遊客短時間內減少不了,卡車體積這麼大,一時半會兒地走不動。那女人就算在這裏也無濟於事,她剛才走時,腳步十分漫散,不像有其他任務,應該是去逛街了。”黃晴的回答令我心悅誠服,靜下神來,不再去扯其他。車頭包廂裏的司機耐力極好,一個多鍾頭過去都沒下來的跡象。
由於不確定他是否睡著了,加上餘下的兩個漢子時不時圍車繞兩圈,我們不敢輕舉妄動,耐著性子待在原處繼續潛伏。
這種漫長而且看似沒有盡頭的等待,對毛躁的我來說無疑是種煎熬,我手垂下去,想要掏根煙解悶,一摸褲袋發現是空的。這才想到,自高個上次禁我煙後,那半盒煙便沒再碰過。心裏頓時有些來氣兒,這小子管的夠寬的,更可氣的是,我他媽居然還真聽他話了。
自轉規律,太陽從東南移至正上方,木架子喪失了遮陽的作用。陽光毫不客氣地直泄而下,我仿佛又回到了高一軍訓的年月,頭皮被曬得快要冒煙了,全身止不住地流汗。
黃晴那邊亦夠嗆,發梢上都凝有汗珠,嘟著嘴心不在焉的,沒準兒現在正盤算著回去用哪種護膚品。
木架後麵的空間有限,勉強容納三人,高個折疊傘不好再撐開,無法,隻得繼續忍受烈日的蹂躪。而持續性的照射,讓我無意間察覺到,近在眼前的高個身體竟有了變化。首先是呼吸,他體格健壯,那晚在小區翻牆自如,如此大動作鼻息都非常平穩,但現在卻絮亂可聞,顯得沉重而緊促。難不成他中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