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瘦夠平的身材讓她看上去就像個膚色不那麼白的少年,還算精致的臉也讓她顯得沒那麼無法融入這個世界。
當然,仔細看的話,還是能看出她其實是個女性。因此,她又找了一副眼鏡,卸掉鏡片,戴上以修飾麵部輪廓。
這副眼鏡大概是黃銅質地的,壓得她鼻梁有點兒難受,但她必須早日適應這種感覺……所以也就沒摘下它來。
最後,拿起一件能藏東西的風衣、又去女主人那裏薅了一條黑絲帶紮好長發,梅甘就保持著這個斯文敗類的造型下了一樓。
為什麼不剪短發?
因為她完全沒有把自己任何頭發指甲血液一類東西留在這裏的意思。
多看恐怖片就知道了,這麼做是會死人的好吧!!
隨後——她直接鑽進碗櫥裏,枕著包了東西的睡衣睡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早上,她被一縷透過櫃門縫隙照在她眼上的陽光喚醒。
實話說,除最後一步外,這套操作看上去大概的確是有點兒‘變態殺手在受害者家裏泰然自若過日子’內味兒了,但她也確實隻能這麼做。
相比幾個已逝之陌生人的尊嚴,沒有這些資源可能就會死的她,必須優先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
她可是還要回地球老家的女人……!!
梅甘從櫃子裏鑽出來,伸了個懶腰,看了一眼窗外。
外頭就是這家的花園,植被茂盛,不宜下腳。
於是,她轉回客廳方向,鎮定的打開大門,讓陽光照射進來,驅散了她身上陰冷的寒氣。
走出門外後,習慣了隨手關門的她回頭看了一眼。
……
入目之景讓她陡然一驚,頭皮發麻背後發涼。
因為,那一樓通往二樓的樓梯口,這家三人死去的地方,正有三道僵冷身影靜靜站在那裏,看著她的方向!在她看到它們的下一秒,它們就一個閃爍抵達了客廳裏,卡在陽光照射範圍邊緣!
如果不是他們頭頂上還蓋著一塊不小的桌布,那梅甘很可能會看到三張死不瞑目的臉,還有三雙怨毒的眼睛……
……
梅甘站在溫暖陽光裏,感受著身上陡然升起又在陽光中消弭而去的一股陰冷,一時間手腳都有些脫力。
如果‘昨晚在碗櫥裏睡覺’、‘今天出來時沒有直接向樓梯上看’、‘先開門在陽光照射範圍裏待著’這三條有一條選錯了,那今天她必是要無啊!!
好家夥,合著真是大戰之前必有補給?那六顆銀彈就是給這三位準備的??
雖然一覺醒來後腰酸背痛的感覺已經提醒了她這並不是個遊戲……
梅甘死死盯著那三位蓋著同一個繡花蓋頭的大佬。
她沒有試圖祈求已經不是人了的它們的諒解,而是……
……拔出了那把裝了銀彈的袖珍手|槍,以一個標準姿勢指向了它們。
麵對這種薅你羊毛以對付你的缺德行為,三道本就透明的惡靈身影明顯虛幻了一下,遂又恢複穩定,默默盯著她。
可惜,鑒於繡花蓋頭的存在,它們的目光威脅對梅甘造成的傷害大約為一串miss……
因此梅甘也沒服軟。她冷笑一聲,放下槍褪出銀彈並拔出一把左輪,扣動扳機確定了它擊發正常、檢查槍|管確定它沒有堵塞……然後,把六顆銀彈一顆顆裝了進去,再度舉了起來。
隨後,她還溫柔的附送了一句兩方世界通用友好招呼:“hello——fxxkyou!!”
……三位原主人歘的就消失了,閃回樓梯口還往裏藏了半個身位,約摸著是一種敢怒不敢言。
而梅甘……既然都得罪透了,她甚至連一絲裝可憐的意思都沒有。
她隻是瞪大眼睛,咧嘴露出一個儒雅隨和的微笑,將槍口慢慢挪過去,邊挪邊用磕磕巴巴的現代英語進行一些友好交流:“實話說,我的確很想試試這些贈禮的效果……”
三位原主人沉默半晌,在梅甘的槍口徹底指準男主人之前,徹底消失了。
梅甘呲了呲牙。
“慫貨!”她冷笑一聲收起架勢,乓的關上大門,離開了這座房子。
雖然保持了眼觀鼻鼻觀心不往道路兩旁房子裏看以免觸犯別人家隱私的姿態,但眼角餘光也還是讓她總會瞟到一些窗簾縫隙裏一閃而逝的古怪幻影。
在陽光下,她每次瞟到那些幻影,身上都會纏上或多或少的一絲陰冷寒氣,又飛快被溫暖陽光消弭。她大概從未有過那麼一刻是這麼喜歡陽光的。她想……
……如果這是家鄉的陽光,就更好了。
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