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將雞崽找了出來之後用雙手攏著遞到了葉習的眼前,

就算是這樣,那人的目光也就隻是在葉習的身上落了一瞬,而後就又掉到了別處,接著又是毫無生機的灰敗,

葉習這才看到那人的臉,就隻是一瞬,根本看不清長什麼樣,但看得出來很髒,再加上頭上還蓋著一塊布遮住了光線,就顯得更髒了,但葉習注意到的不是那張臉,準確地來說是那人的眼睛,

隻一眼,就讓葉習心下一頓,

那空洞的眼神實在不像是一個人該有的,亦或者說不像是一個活人該有的,那種感覺就像是眼前這人在下一瞬就會失去生機般,看的人心驚,

也不知是那塊布蓋在頭頂遮住了光線的原因,還是那人的眼神實在是過於死寂,總之葉習在看到的時候無端就莫名其妙漫上一絲心疼,而後心髒就像是猛地被人攥住了一般,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她沒接過那人手裏攏著的雞崽,而是扭頭對著不遠處的人販子說道:“我要他,”

聽葉習說要買那人,人販子先是一驚,似是沒想到葉習會這樣說,而後立馬上前對著葉習不確定地吃驚道,“你確定是他?”

似是意識到自己的態度過於吃驚會將人嚇跑,那販子本是想調一下自己的神情,但心下的大喜最終還是超過心中的疑慮,葉習還未說話,那人販子就已經接著說道:“既然買回去了,那可就不能退回來了,這樣吧,我給你便宜一點兒,四百文,你帶走,”

就算是葉習說要買他,那人的動作也依舊未變,渾身依舊透著一股死氣,甚至在葉習說完之後,看起來更重了,說實話,就連一旁的那個老一些的奴隸看起來都要比那人更有生機些,

四百文,明眼人都覺得葉習吃虧了,但葉習沒有猶豫就從身上將錢取了出來,而後遞給了人販子,人販子見此,立馬就將籠子打開了,接著就將賣身契遞給了葉習,

葉習蹲下,想將人扶起來,可等碰到那人,她這才注意到那人身上的溫度有些不太對勁,於是就用手探了探額頭,那人本來一動不動,察覺到葉習的手往他身上探來,伸著的手趕忙攥住頭上蓋著的布,隨即往後一縮,但不知意識到了什麼,立馬就又僵住不動了,

葉習以為是自己嚇到了那人,輕聲安慰到:“別怕,我隻是探探你額頭的溫度,”說著試探著繼續將手給伸了過去,手貼到額頭的一瞬,葉習就有些心驚,在發高熱,要是再不去醫館恐怕會撐不過去,

見葉習用手探那人額頭的動作,那販子怕葉習後悔,於是立馬捂住錢袋,往後躲了躲,呼道:“你已經買回去了,這可不管我的事,”

葉習絲毫沒有搭理那販子的意思,她現在滿心想的都是得趕快將人送到醫館去,

那模樣分明就是被人暴打,而後沒有得到醫治,再加上初夏多少會有些涼意,這才導致的發熱,

但她擔心的不是發熱,而是渾身的傷勢,新傷加舊傷,看那樣子渾身就沒有一塊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