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危:“坐好。”
聞人澈往後轉的動作一停,抬眼觀察其他來客,但他們眼下都圍著聞人琰和聞人錚轉,根本沒有人在意這個角落。
“也不必這麼規矩吧。”聞人澈訕訕問道。
聞人危看了他一眼,移開目光,自顧自添了一杯新茶,“別亂動。”
尤其是,別看謝瑤。
“不是吧。”聞人澈想不通,半晌鬱悶道:“行。”
宴會的確很無聊,謝瑤本來還點興趣,但是幾分鍾過後,她已經被眾人恭維來恭維去的場麵無聊到連打哈欠。
腳下的那片巴掌大的地也被謝瑤霍霍了個遍。
但變故也在這時發生,有個提著酒壺的內侍,在走到聞人危身邊時,突然腳下一滑,酒壺往聞人危這邊飛來。
謝瑤聽到周圍的騷亂,懵逼抬頭一瞧,大腦還沒來得及反應,人就先一步衝了過去,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啪一巴掌把酒壺打在地上。
酒壺摔在地上裂成碎片,酒漬也濺滿謝瑤的裙尾。
坐在主位上的聞人錚端起酒杯掩飾住眼裏的可惜,他本欲給聞人危一個下馬威,讓他今天在宴會上丟臉,但是被搞砸了。
內侍白了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喊饒命,這動靜本來不大,他這一喊,眾人的視線都移向了這裏。
但聞人危早就在其他人反應之前,把謝瑤拉回自己身後。
謝瑤快疼哭了,她看著自己發麻發紅的掌心,小聲抱怨道:“係統,下次控製我的時候,能不能提前說一聲。”
係統嫌棄道:“……第二次重申,我是正規係統,不會未經宿主同意就控製你。”
謝瑤動作一頓,“那我怎麼可能……”話到了嗓子眼又卡住,“算了。”
而在謝瑤和係統說話的時候,宴會的氣氛也變了。
如果說剛剛大家還在維係塑料兄弟情,心裏邊你罵我我罵你,我們親情甜如蜜,但現在隨著求饒聲漸大,氣氛也逐漸緊張起來。
一些不想參與奪嫡戰爭和還想再觀望觀望的已經安靜下來眼觀鼻鼻關心,氣氛安靜得有些可怕。
首先是聞人錚,他一摔酒杯,從座位上站起來,一腳踹向求饒的內侍,“廢物東西,這點小事還做不好。”
不知是在罵他辦事不利鬧了笑話,還是在罵沒讓鬧笑話的人變成聞人危。
內侍倒在地上,又連忙連滾帶爬地跪在聞人錚身前,這次他沒敢出聲,隻是抖著身子,瑟縮的樣子像秋日裏的一片枯葉。
“廢物東西。”聞人錚還想踹。
聽到有人死,跟真的有人死在自己麵前到底是有差距。謝瑤心一驚,這屬實是有些暴虐。
人在恐慌的時候,下意識就會想靠近熟悉的物體以此來獲得安全感。謝瑤自己都沒發現,她揪住了聞人危披風上的毛。
勁不大,但也不至於發覺不了。
聞人危微微側頭,看到謝瑤通紅的手,心被一撞,聲音低不可聞:“不用怕。”
然後他的注意力才移回到聞人錚身上。
看樣子,聞人錚想打死那個內侍。
沒人願意廢那個心思阻攔,還是聞人澈率先看不下去,站起來道:“不過小事而已,大哥何必如此。”
這一下可點了聞人錚這個炮仗,他憤而轉身,“小九倒是心善,隻是這內侍手笨,今日差點傷到人,若是不嚴罰,傳出去還是我這個做大哥的考慮不周。”
“可是……”聞人澈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聞人危拉著袖子坐了下來。
場麵再度寂靜,靜到連根針掉下去都能聽清楚。眾人皆怕引火燒身,隻是默默看著。
萬籟俱寂中,隻聽到一聲輕笑。
聞人錚看過去,問道:“你笑什麼?”
“許久不見,大哥跟當年的性子,倒是一點沒變。”聞人危道。
提起過去,聞人錚的臉色微變,意有所指,“那看來小七變了。”
聞人危笑得良善,“今天是大哥辦的宴會,本意是想讓我們幾位兄弟敘敘舊,若是見了血,傳到父皇耳裏也不好聽,以示懲戒就好,不必鬧如此之大。”
聞人錚一想,也確實如此。然而又有些奇怪,他這段時間以來,不知為何控製不住他的脾氣。
想法一瞬而逝,聞人錚道:“還不快下去領罰。”
隨著內侍離開,宴會像是摁下播放鍵一樣,再次熱鬧起來。
聞人澈:“七哥今天怎麼想著幫那個內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