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衍似懂非懂地問道:“陰溝裏翻船?”
“哈哈哈哈,是這麼說!”青潯樂出聲。
“那然後呢?”墨衍追問道,“那迷魂咒如此那般,能頂什麼用?”
庚辰道:“大的用處使不上,但若當一個人心性有所動搖時,稍稍那麼推他一把,便可改變整個走向。
“起初景明中毒,好不容易從鬼門關裏回來後正是意誌最薄弱的時機,陳思悠趁此機會對他下咒讓他對竹笈產生懷疑,進而挑撥二人關係,好讓自己能趁虛而入,此為其一。
“竹笈和景明之間雖慢慢疏遠,但彼此心中還牽掛著對方,一旦讓他們將誤會解開定會破鏡重圓,所以她需要製造一個讓二人徹底無法和好的契機,而這個契機正是竹川。
“於是,在兄弟二人離開那日,她便假裝自己也中了毒,同時對前去追捕他們的弓箭手下了同樣的咒術,讓他們失手害竹川慘死,導致景明和竹笈再無和好可能,此為其二。
“原本做到這兒已經足夠了,但陳思悠還不滿足。
“她不知從何處得知,景明最開始時對竹川使在他身上的迷魂咒惱怒在心,曾故意嚇唬過竹笈說要把他送人,陳思悠便抓住了這一點,在大婚前夜再次借此挑撥,而這一回的迷魂咒,落在了竹笈身上,徹底擊潰了竹笈對景明所剩無幾的信任,此為其三。”
“好一個蛇蠍心腸!”金澤義憤填膺道。
墨衍覺得自己腦子有點不夠用,回到最開始的問題:“帝君方才說景明這半年來為竹笈做了很多,他都做了什麼?為何我在竹笈身上一概不知?”
庚辰品了口茶,不緊不慢接著道:“國君的命還捏在陳思悠父親的手上,景明一時半刻還無法與之翻臉,這也是為何明明已經識破她的迷魂咒卻仍對其放之任之。
“同樣,也是為了讓陳思悠相信因竹川之死,自己和竹笈情緣已斷,並就此留宿宮中,與他互不相見。說白了,這是對竹笈的變相保護。
“最後,我跟著景明在宮中那段日子觀察發現其實國君也中了迷魂咒,他命令景明隻有娶了陳思悠才能繼位。景明原本是計劃著先應承下來,等登基後再慢慢算總賬並加倍補償竹笈。
“可惜了,事與願違。”
人心難測,陳思悠算到了景明對竹笈情誼不減,卻沒算到她的最後之舉竟會逼得竹笈在直接了此殘生,毀了自己好不容易謀劃來的大婚。
許是恨意過濃又讓她對竹笈用上了纏魂絲,但她沒算到庚辰的出現打散了這一切。
天,漸漸亮了。
金澤去找景明說了纏魂絲一事,景明氣到吐血暈厥,好在最後聽聞竹笈的魂魄已經全須全尾地被鬼差帶走,才緩上來了這口氣。
然而金澤原本的目的也不是圍繞著二人的愛恨情仇打轉,他還需得勸說讓景明盡快登基,如此,他才能離開此處去找聞天和魔星。
竹笈死的那日景明便發了瘋,原本國君還想借王位威脅他完婚,但他卻鐵了心寧願不要這皇位,哪怕當個素以平民也要給竹笈戴孝三年。
國君見他不似玩鬧這才幡然醒悟,但已經太遲了。
他已經感覺到自己時日無多,而這麼多皇子當中,也隻有景明堪負大任,原本用來要挾景明的籌碼,竟被對方反握過來要挾了自己。
被逼無奈之下,國君隻能做出讓步,允許他守孝,但須得盡快繼位。
“陛下已經做出了讓步,殿下若還有何未解的心願可告知貧道,貧道定當竭盡全力。”金澤道。
景明攥緊自己發顫的手,想到了什麼,一把抓住他:“你方才說……若他情願,可以不喝孟婆湯對不對?”
金澤點點頭:“不錯。”
景明掌心收緊:“能否拜托道長帶我去趟陰曹地府,我還有好多話要跟他說,他不能喝孟婆湯!”
金澤為難道:“這不合規矩。”
景明猛烈地咳嗽起來,又咳出一口血,緩下來後,他急切道:“我隻有這一個心願,若能達成,我立馬登基。”
金澤猶豫許久後,道:“我去問問帝……我師弟。”
“去唄!”庚辰語氣十分輕鬆。
金澤一臉為難:“可是,貿然帶陽壽未盡的人入地府,恐怕衝撞了鬼氣。回頭若是天君知道了……”
提到天君,庚辰頓時沒了好臉色:“怎麼?我還怕他不成?”
金澤立刻改口:“倒不是怕,就是麻煩,您不是最討厭麻煩嗎?”
青潯靈光一閃:“景明下不去,可以讓竹笈再上來呀!您去下麵打個招呼不就行了?”
庚辰癟癟嘴:“行吧。小黑,要不要去地府玩?”
“要!”墨衍一臉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