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不解，百裏川為何要裝傻，還裝得那麼像。眉頭緊鎖，像根本不知道她表明的心境。
她沿著書架，伸手打開了暗門。暗室打開，那一幅幅的畫卷再次出現在眼前。
“這裏的畫像，就像一把把刀插進這裏，痛得我快喘不過氣！從來沒有這樣，難道愛就一定要痛苦難受嗎？百裏川，你可曾有這樣感受？沒有，因為你心裏從來都沒有我，又怎麼會明白！”
她終於說出來了，借著這次忽明忽迷的意識。
她變得歇斯底裏，發瘋似的喊。
“我不過是你發泄不滿的人而已！不過一個揮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而已！我所經曆的一切，都隨你的心情而改變！若你因慕陽而記恨於我，我求你，你不要再折磨我了。不要用這種方式，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她抓住心口奮力嘶喊，發泄著所有痛苦，身子癱軟無力地順著牆壁坐在地上。
百裏川的臉上露出驚諤不解之色。吃驚她知道暗門所在，同時，心裏也百感交集。沒想到，她會到了這個地步。
她在那裏痛苦，請求他放過。她把他想象成了什麼樣的人。
百裏川眉頭緊鎖，不解地看著紫蘇被淚水打濕的臉龐，聲音有一絲顫抖。“你……當真覺得本王如此……無情無義？”
紅色的血絲如一條條細細的觸手漸漸蠶食了眼白。
“本王一直以為，你會是最理解我的那個人。沒想到……你還是這樣看待我，仍舊恨我，仍不相信我。在你眼中，我就是一個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玩弄別人於鼓掌之間的人嘛！”
百裏川俯身氣憤地握住她無力的手。“嵐塵雪！本王告訴你！你恨我可以，卻不要無視本王為你所做的一切！”
百裏川強壓著心裏那股怒氣，身子氣得發抖。
他的聲音出現在頭上，高亢憤怒。
她的手腕被抓的麻木，腦子裏與他經曆的一切幕幕呈現。
百裏川冷笑一聲，“……沒錯，以嫡王爺的身份可以安排許多事。可以安排一些事情發生，可唯一安排不了的是感情。本王安排不了慕陽對你產生的真情，我隻能控製我自己。你以為有些事都是我想要的嗎？都會開心嗎？我告訴你，我並非你想得那樣。有些事我不得不做，有些我不得不放棄。我並不能隨心所欲！”
百裏川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開雙眼時，狹長的眸子裏滿是水光。
“你說我心裏沒有你，把你視作一件玩物嗎？好，你聽清楚了。本王現在就告訴你。嵐塵雪，本王愛你，真的愛你。”
百裏川注視著麵前以淚洗麵的人，亦是無比心痛。
“如果……我說，我愛你的這顆心比慕陽還要早，你信麼？”
紫蘇怔目，比慕陽還早，從什麼時候呢。回憶混淆，好似沒有了時間的順序，她回想著，卻無法找尋到那一個開端。
“你真有那麼傻，真的不明白？”百裏川放低了聲音，將她的手心捂上自己的心口，“當真感受不到……我的一絲真心嗎？你問我把你視作什麼？是一切！”
百裏川向著那些畫看去。“以前這些畫我不得不留著，既然你不願看到，好。”
她看著百裏川將一幅幅畫卷扯下來，撕碎的紙屑如花謝飄落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