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過一死的小太監連連磕頭道謝。
薑凝見人走遠,咬了咬牙,忍著膝蓋的酸痛,似是鼓足了勇氣般的追出了門,望著那高大的背影,輕喚了一聲,“殿下留步。”
夜色下,蕭鈺到底是頓住了身。
薑凝忙追了上去,行至了蕭鈺身前,麵頰上露出一抹酡紅,好似全然忘了方才的不愉快,露出了一個早已練習過千百次的微笑,將手中的荷包遞到了蕭鈺身前,“今日是乞巧節,這是妾的一點心意,還望殿下定要收下。”
蕭鈺對這些東西向來不感興趣,可一瞧著那張嬌嬌柔柔的美人眸,好似含著滿滿的情意,一時竟鬼使神差的接了過來。
他打量著手中的荷包,做工精細,瞧著倒像是費了些功夫的。再一看到薑凝那含笑的鳳目,一時忽而有些恍惚……
他倒是有幾日未曾去見她了。
他正要開口,便已先被她截了斷,“殿下忙了一日定然是累了,殿下早些休息,妾先告退了。”
薑凝說罷,也不待蕭鈺再說什麼,像是害羞般的,急急忙忙便跑出了明輝殿,與守在殿外的柳絮會了和。
蕭鈺望著那遠去的身影,捏著手中的荷包,久久未動。
宮中甬路上,柳絮仍心有餘悸的說道:“奴婢方才才聽說殿下早已下令,明輝不準任何人入內,方才帶路的公公定然有問題,奴婢覺得多數與趙良娣脫不了幹係。還有姑娘怎麼會料到,那件緋色衣裙有問題,在裏麵穿了件月白的衣裙?”
晚風輕拂,吹的薑凝有些發冷,她攏了攏身上的月白襦裙,“既都已經過去了,此事便不要再提了。”
她恍惚又想起了上一世,七夕那晚,她被趙良娣設計闖入了明輝殿,她被罰在明輝殿旁邊的佛堂跪了一天一夜……
上一世她倒從未聽聞蕭鈺提過生母,傳聞中先皇後乃是名動長安城的美人,坊間關於先皇後的傳聞簡直數不勝數。
隻是入了宮後,似乎先皇後的身子便一直不大好,她此時反倒有些好奇,蕭鈺的母親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薑凝想了想,驀地有些失笑,這些與她又有何幹!
翌日,東宮裏便傳來了消息,趙良娣得罪了太子殿下,竟被罰了一個月的禁閉。柳絮聽到消息時,很是驚訝,當下也顧不得其他,連忙跑回了扶玉苑,將消息原原本本的說給了薑凝,臨到了還不忘補上了一句,“姑娘,莫不是因為昨晚的事?”
薑凝執筆的手未停,對此事像是早有預料,顯得毫不意外,或者說此事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殿下的心思又哪是你我能猜到的?!你隻需記住,在這東宮裏,任何人都不能相信就夠了。”
柳絮有些迷迷糊糊,轉而又想可不是如此!昨日要不是輕易相信了那個小太監,她們怎麼會跑到了明輝殿去!幸得殿下明察秋毫,對姑娘寵愛有加,不然真真是又闖了禍。
就連趙良娣一個不小心都被關了禁閉,這讓東宮裏的其他人一時皆本分了起來,不敢出絲毫的差錯。而薑凝既身子無礙了,自然也是要開始學習那些東宮裏的規矩。
日子就這麼安安穩穩的度了過,倒也算平平靜靜。
自從那日之後,蕭鈺似乎很忙,每日早出晚歸,鮮少來薑凝這裏,薑凝也樂得自在,沒有過多去打擾,隻是不時差人隨意送去了些吃食。
這些時日,因著吃食,薑凝反倒和瑤玉關係很是親近。
瑤玉自幼時規矩便極為森嚴,為了保持體態婀娜,過午不食,每日的飯量當真是極少。
可偏偏她又是個愛吃的,而薑凝又很是和善,她無事便會來薑凝這裏蹭吃蹭喝,有薑凝替她隱瞞,倒未被人發覺。
白日裏,和風輕拂,扶玉苑內,薑凝還在和瑤玉柳絮談笑,便見有宮侍來傳消息,說是靜和公主來了,想要見一見新來的侍妾。
一個小小的侍妾哪裏能得堂堂公主召見,何況這個公主還是堂堂太子殿下的胞妹!瑤玉和柳絮聽了麵上不免有些擔憂,生恐這嬌滴滴的公主是個難纏的主,要來找麻煩,一時看向薑凝的目光不免多了幾分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