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劇烈的痛楚教他麵上血色盡褪,蒼白若紙。
他強忍住痛楚,顫抖著發聲,惶惑看向她,仿若受了極大欺弄的樣子,“倩倩……”
“嘖,還演啊,演給誰看呢?你當我還會再信你半個字嗎?”
倩倩一把推開他,體內妖力大漲,大紅留下的心頭血已經完全被她吸收,顯然是覺醒了境界。
鎖骨之下的傷口漸漸恢複,皮膚重新變得光潔如初,淡紫色的魂玉熠熠生光,純白的狐耳與狐尾漸次露了出來。
她麵上的柔軟嬌俏全部消失了個幹淨,明明還是那副明媚模子,但眼裏盛著的隻有冰冷和妖異,既矛盾又驚豔,教人移不開眼。
她赤腳下來,像貓兒般踱步到痛苦不已的謝蘊生麵前,緩緩蹲下來,用手勾住他下巴,“這就受不住了,真是沒用,你這副清高造作的樣子真是令人作嘔,讓我來看看這麼些時日你究竟是端的怎樣的心思應付我的。”
如鶯鳥般清靈甜蜜的話音剛落,她伸出一隻手,彎指成爪,輕飄飄落到他天靈蓋處,下一秒妖光大作。
她在探他的魂。
謝蘊生痛呼出聲,渾身抖如篩糠。
他感到腦仁源源不斷傳來的尖銳痛楚,像是無數把刀在狠力地攪。
心裏泛起的苦毒不斷翻湧,失敗的絕望、壓抑的情愛、受虐的痛苦等等這諸多繁緒如叢生的荊棘和藤蔓一樣將他的心髒死死裹住,絲絲縷縷的寒意遍至全身。
終於他扛不住昏了過去,在那之前他無意識地空出完好的一隻手,帶著極輕微的力道,揪住了倩倩的衣角,像是瀕死之人用盡氣力抓住最後一絲生的希望。
謝蘊生此前所有的記憶、心思都如皮影一般飛速在她眼前上演。
他的遭遇,他內心的陰惡,全都毫無保留地被她納入囊中。
探完了魂,她毫不客氣地將昏迷過去的謝蘊生丟在地上。
嗬,從前驚才絕豔,名動京城的謝家寶樹是麼?
空有一層皮相,內裏陰險如惡鬼,活該受此蹉磨。
一邊厭著她,一邊又裝作情深,她都替他感到惡心。
他不是一身傲骨麼,那她偏要打碎了他的自尊教他甘願匍匐在她腳下,做她一條忠貞的劣犬。
倩倩將昏迷不醒的謝蘊生拖出去的時候正遇到躲在外頭聽牆角的浣紗。
她看到倩倩半人半狐的模樣和在她手裏昏迷不醒的公子嚇得尖叫出聲,下一秒卻被瞬間移到眼前的倩倩扼住喉嚨,聲音被掐斷在喉管。
倩倩瞧著她麵色通紅,雙手不住掙紮的模樣,眼裏起了興味。
“你不是愛著你家公子嗎?這樣,你留下來換他活著,你可願意?”
她倒想看看,這浣紗會如何?
是轉身逃跑還是英勇赴死。
可別教她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