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辦完事情回來後,就看到宋迢迢泥巴都沾到臉上的小花貓模樣,不禁有些好笑。
而宋迢迢呢,她正在院子裏來回徘徊,眉眼帶笑,聽見木門咯吱被推開,袁姨回來了。登時,眼睛亮的嚇人,她小跑上前拉住袁姨的袖子,輕輕的往角落扯。
袁姨順著宋迢迢的力道順著往角落裏走,走進才發現,半幹的泥巴被堆成各種形狀,奇形怪狀,又都很粗糙簡單的樣子。
宋迢迢指著其中複雜到看不出什麼的一團,羞澀又驕傲的對袁姨道:“這是我送給袁姨的花,我堆了好久。”
袁氏看著那確實是堆出來的一團,細看之下,真的有花的形狀,她心裏想著是花吧,越看越像,便由衷表揚道:“迢迢堆的好好啊!我好喜歡,那迢迢為什麼要送袁姨花呢?”
“因為袁姨漂亮,花也很漂亮,而且袁姨和迢迢一樣都是女孩,我們都喜歡花!”
袁氏看著確實漂亮,本身長得規整,沒有什麼不足,並且因為日子過得好,不缺吃喝,皮膚也白皙,而且家裏的雜貨鋪的賬本袁氏也會看,身上透著一股從容與幹利,精神氣便從眼睛裏透了出來,再者,家裏沒有煩心事,眉頭都不會多皺,近三十的年齡,皺紋都沒有。比著鄰裏旁人可不就是漂亮了許多。
袁氏被迢迢逗笑了,自己竟然也蹲了下來,去摸了摸那朵花,心情一下子暢快了許多。
然後她便牽著宋迢迢往裏屋走去,拿著帕子給她擦臉,直到露出了原本白皙的臉才罷休。
然後袁氏又帶著宋迢迢拿針線和布,教宋迢迢封東西,她道:“我給你縫一個布袋,你拿著別的布跟著我練一練針線,不要讓針紮住了。”
宋迢迢一聽會被針紮住就警惕小心起來,她坐在袁氏身旁,看了兩眼,就埋頭擺弄針與布,頭都要栽在裏麵了,眼睛緊緊盯在上麵,看樣子被紮到是不可能了。
她有些著急,又耐著性子小心,不由感覺到憋悶,突然她的頭被人扶了一下,腦袋不由自主的仰了仰,耳邊響起聲音。
“頭不要這樣低,脖子會變彎的。”
一聽這話,宋迢迢隻好悻悻的端坐起來,瞅見旁邊袁姨繡的起勁兒,悄悄把針線往旁邊一放,托著腦袋看袁姨繡,心裏想著,那針線可真聽袁姨的指揮啊,讓往哪走就往哪走。
不大會兒,袁姨便繡好了,甚至還在布袋上繡了一朵小花,用的是紅線。她拿著布袋教宋迢迢道:“你拉一下這個繩子,就會收起來,把你的珠子裝進這裏麵,然後藏起來就好了。”
宋迢迢鄭重的接到手裏,點了點頭回答道:“我知道了,謝謝袁姨。”
袁姨看她乖乖的,不由心癢便順手撫了把她的頭,笑道:“乖。”
杜虞騁回來時是踩著點到家的,一進家門他便聞到了蔥香味,今天應該是麵,他猜。
他逮了隻兔子回來,柳城很大,城裏麵是有兔子的,但很少,他蹲了好久,才遇到了一隻蠢兔子,長得也瘦瘦巴巴的,養養應該會好些。
他照慣例將兔子圈進自己的床底下,去廚房拿了一根胡蘿卜喂給兔子,改天應該去薅點草回來喂,這才去找宋迢迢,主要目的還是要讓她知道自己有隻兔子。
杜虞騁想找機會不經意間告訴她,但他娘好不容易揪住他,讓他把飯吃了,一會兒該涼了,無法,隻能先聽他娘的。
飯後,袁氏又叫住杜虞騁與宋迢迢,告訴他們下午要出去走一趟,要去落戶,說著又道,還要去你薛爺爺家看一看,送點東西,讓迢迢磕個頭,認個幹爺爺。
薛爺爺便是當初坐在巷子口的老大爺。
杜虞騁看了眼宋迢迢,見她看著接受的很坦然,這是要落戶在他家了嗎?他覺得有個妹妹也很不賴,出門還可以與別家有妹妹的比一比,誰的妹妹更可愛,他覺得其他家髒兮兮流鼻涕之類家夥的妹妹一定沒他家的可愛又乖巧。
宋迢迢應了聲好,袁氏便去準備給人拿的東西,辦事辦的便是讓人情往來,一個地界的總能攀個關係,不好空手去找人,她自然是早早便備下了。
杜虞騁終於找到機會,與這個還不大熟稔的妹妹招了招手,用嘴型說了聲兔子,又指了指他那屋。
宋迢迢心領神會,噔噔噔的跟了過去,整個人突然靈動活潑起來。
進去杜虞騁的屋子,宋迢迢先是掃了一圈,見他徑直往床那處走去,便不可思議的心裏想道,他不會把兔子藏床底下了吧?
果真,兔子正是在床底下,杜虞騁趴在地上,胳膊一伸,便揪出來了一個大大的方木籠子,裏麵有一隻白色瘦弱的兔子,一看以往過的便不好,那短毛居然打結了。
杜虞騁不僅把玩具藏在床底下,連活物都藏在床底下!
“來,摸摸。”杜虞騁招呼宋迢迢道。
宋迢迢蹲下去,然後伸出手,摸了摸兔子身上的短毛,順手把毛也理順,她感受到了溫熱的皮毛下跳動的鮮活生命。
杜虞騁有些得意,問道:“怎麼樣?”
“哥哥你好厲害啊,怎麼把它捉到的?”宋迢迢好奇道。
說起這個,杜虞騁輕挑了一下眉頭,故作懸疑道:“當時一陣妖風襲來,我一看不對勁,放眼望去,看見一隻蠢兔子,被我銳利的眼神嚇住,自己就噗的鑽進了陷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