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素房間中,蓋了件藍色花紋薄被的少年眼瞼輕輕顫動,然後猛地皺起眉頭,迷迷糊糊捂住腦袋。
腦袋好痛,我喝醉了……不對呀,我隻喝了兩杯啊,而且當時沒覺得有什麼感覺啊,然後,就一直聽那前輩嘀嘀咕咕,他聽著無聊,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不過,那前輩當時罵的什麼,好像是在罵人,可為什麼罵人,怎麼都不記得了……好奇怪。
還有,手也不疼了,身上的傷似乎也不疼了,……對呀,一定是老頭子又把他塞藥桶裏了。
他錘了錘腦袋,有些懵懂坐起身。
入眼清一色的淡黃木材色,屋內布置簡樸幹淨,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檀香味,整個房間裏都是安靜平和的氣氛。
他眨眨眼,這……應該不是酒劍山莊吧。
他記得酒劍山莊的正常房間偏向黑白色,讓人覺得很不近人情,有這麼親民的地方嗎?
“毛球?”他有些茫然喊了一聲。
毛球也在睡覺,團成一團在寧君惜枕頭上,聽到寧君惜喊,懵懂抬頭叫了一聲。
這時,整個房間忽然劇烈顫動了一下。
毛球被猛地甩在被子上,甩甩頭,忽然想到什麼,跳下床竄了出去。
“毛球!”寧君惜也差點跌下床,連忙喊了聲,穿上靴子準備出去,迎麵看到李秋白走了進來。
“醒了。”李秋白掃了眼寧君惜,不鹹不淡道,“沒看出來,會喝酒了?”
“剛才怎麼回事?”寧君惜退了兩步,詢問。
“這是一件寶器,叫飛鳶,比較喜歡鬧脾氣。”李秋白指了指腳下,解釋了句。
“飛鳶?”寧君惜嘀咕了聲,猛地抬頭,“飛行寶器……我們在天上,離開酒劍山莊了?”
“沒事了不走,做什麼?”李秋白在桌前坐下,倒了杯水給寧君惜,“喝口水,解解酒。”
“我喝醉了?”寧君惜不確定問。
李秋白沒好氣道,“三日醉,後勁兒大,你喝了幾杯?”
寧君惜接過水杯喝光,也坐下,趴在桌子上,癟癟嘴,“兩杯。”
“才睡了兩日,酒量還行,是能當個小酒鬼的。”李秋白調笑道,“用不用以後給你準備個養劍葫蘆,不必蘊養本命劍,隻是裝酒?”
寧君惜一個激靈,猛地想起一事,“老頭子,我那個……呸,那個金盞子呢?”
“那個小葫蘆啊?”李秋白自己喝著水,漫不經心問。
“對呀,對呀。”寧君惜連連點頭。
“這兒。”李秋白從袖子裏摸了摸,丟給寧君惜,“以後你拿著吧。”
“哈?”寧君惜愣了一下,“能不要嗎?”
“拿著吧,對你日後還是有些用處的。”李秋白揮揮手,“對了,那本冊子我看著有點意思,便幫你收下了。”
寧君惜悻悻哦了一聲,低頭看金葫蘆,眨眨眼,“被封印了……”
李秋白瞥了眼,伸手隨意一點葫蘆。
那隻金葫蘆立即打了個滾,活了過來,蹦跳了兩下。
李秋白隨意道,“之前,宋家有點小麻煩,老頭子就拿這個小東西去溜了一圈,要是個藥靈,可就沒那般容易解決了。”
寧君惜嫌棄戳戳它,好奇道,“總不會是你放了個大
招,把所有人都嚇跑了吧?”
“想知道啊?”李秋白眯起眸子,“去陪老頭子下盤棋。”
寧君惜一下子蔫下去,不說話了。
“你不想學,許多內情便都沒資格知道。”李秋白有些語重心長說,“真不準備學?”
“我出去看看。”寧君惜猛地坐直身子,然後起身跑了出去。
“穿件衣服。”李秋白無奈喊了一聲,見寧君惜頭也沒回,起身拿了件衣服跟著出去。
……
已是深秋,夜色微涼。
寧君惜打了個寒顫,抬頭看到明月東移,不由發懵。
“凍傻了。”李秋白點了點寧君惜腦袋,將衣服遞過去,“穿上!”
“不是回雪原?”寧君惜傻乎乎問。
“去黑暗峽穀見個老友,順便帶你進去漲漲見識,過些日子回去。”李秋白坐回棋桌前,淡淡說。
寧君惜表情古怪,“你不會是要把我丟進去吧?”
“否則老頭子去做什麼?”李秋白沒好氣翻白眼。
“喂,老頭子,你就不怕我出不來了。”寧君惜猛地一拍桌子,憤憤道。
黑暗峽穀,位於元臻王朝與東秦的交界線上,是一條深達百丈的大裂縫,也是縹緲閣掌管的禁區。
而縹緲閣與羅刹森林是江湖上並駕齊驅的兩方頂尖殺手勢力,區別是羅刹森林隻有女子。
黑暗峽穀中別用洞天,是一片黯淡隻有微光的黑暗森林,裏麵多是擅長隱遁的殺手,相互殘殺,最後隻剩下十人才能出來,又叫殺手之獄,是這天底下最血腥殘忍的地方之一。
除此之外,黑暗峽穀中禁法,所以隻能是拳拳到肉的最原始搏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