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短暫的安寧也是好的.(1 / 2)

錦州城外既有鵬船渡口,也有普通渡口,而渡口對應的那條河名洗沙江。

洗沙江發源於翠塢山,上遊多激流險灘,到了錦州城一帶有個叫葫蘆灣的曲折之地才略有緩和。

而葫蘆灣無異於老百姓眼中的鬼門關,單單看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就能讓人心驚膽戰。

當然,這般刺激經曆,也不是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畢竟人間千奇百怪,什麼樣的人沒有呢,所以也會有技藝精湛的船夫冒險撐船在這葫蘆灣裏走一遭,歸來,必然收獲頗豐,囊中鼓鼓。

洗沙江於錦州城的渡口雖然不知當初為何修建,如今已經荒蕪多時,因為絕大多數人更樂意去十裏外的渡口撐船,而不是經過這麼個驚心動魄的激流勇進,所以荒草叢生,人員寥寥。

此時,有個布衣草履的中年人靜靜停在老渡口前,抬頭看了眼遠處的小小一點舟子。

河風微涼,吹動中年人一身薄衫,顯得身形愈發單薄。

他掩口輕輕咳嗽,抬頭看陽光明媚,淺淺一笑。

小舟很快靠近渡口,舟上的漢子便用一口地道益州口音喊,“先生,可是要去乘船?”

中年人招了招手,待登上小舟,與船家商量了價格,不多不少的十兩銀子,便開始與船家攀談。

船夫倒是願意與這個溫和友善的中年男子聊兩句,隻是有些納悶,這麼個性格溫良的教書夫子,怎麼也喜歡這種刺激驚險的遊賞。

經曆了一段時間的激流勇進,小舟漸漸駛入了地勢複雜的葫蘆灣,兩人便不再交談。

小舟在激流之中隨波起伏,不斷有浪花濺射到兩人身上,不時還會有暗礁和突然的轉彎,哪怕是走慣了這段河道的船家也不時嚇出一身冷汗。

好在有驚無險。

小船駛出險灘,來到較為平穩水麵,船家長長鬆了口氣,視線看到他下意識定義為教書夫子的男人麵容平靜,似乎剛才的驚險於他而來隻是秋日的一場毛毛雨,不由心中敬佩。

難怪這位先生敢往這裏跑,看來是見過了大風大浪的了,那可真是個讓人豎拇指的人物呢。

他有點崇敬又有點忐忑問,“先生可是外鄉人?去了多少地方了?”

中年人抿唇微笑,好脾氣道,“是土生土長的錦州城人士,是出來過幾次的,這次是從家裏來想到處走走。”

船家哈哈一笑,“就是你們讀書人說的,那叫負笈遊學,對吧?”

中年不點頭,也不搖頭,“以前也就在錦州城附近走走,最遠的地方是棲雲山,見識也不大。”

船家撓撓頭,有些赧顏,“棲雲山……是哪裏呀?”

中年人耐心道,“也就距錦州城幾萬裏的一個山頭,還不如城東頭的那座重山高。”

船家眼睛都瞪圓了,立即豎拇指,“那麼遠,先生,厲害的。”

中年人抿唇一笑,“船家一日遊船少說千裏,日複一日,可是比我走得多得多。”

船家有點不好意思,“我就是個劃船的,哪能跟先生比?”

中年人不在意道,“哪個人不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沒什麼不能比的。”

船家訥訥了半天,覺得誠惶誠恐。

好在中年人善解人意,直接皆過這一茬兒,“船家,你對這一帶最為熟悉,可知道哪裏的酒好喝,便放我下來。”

船家哈哈笑道,“先生這個就問對人了。要說最香的一定是錦州城的忘年酒,隔著大老遠就能聞到酒香味,這個先生肯定知道,但是往前再走也就五裏路,有個老人釀的醉猴酒,比忘年酒還香,關鍵是不算太貴,一兩銀子能打斤半酒,舍不得喝多了,就實在忍不住了,喝那麼一小口,解解酒癮。”

中年人微笑,“那便去那裏吧。”

船家呦了一聲,“那裏可偏僻著呢,想再坐上船可不容易。”

中年人微笑道,“那還要勞煩船家了,不如我請船家喝一盅?”

船家欣喜道,“先生真是客氣了。”

中年人微微一笑,看向遠處江水滔滔。

正巧有大魚躍出水麵,激起水花無數,波光粼粼。

“先生,這次您打算走多遠啊?”船家跟中年人熟識了,隨口問。

中年人收回視線,“可能會去洛京看看。”

船家驚訝道,“那可是天子腳下呢。”

“要走很遠的路。”中年人輕聲道。

船家看著中年人單薄的身形,有些擔憂道,“山高路遠的,那您可得悠著點。”

中年人淺笑,“多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