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櫻桃不為所動,“爸,生不生是我們夫妻倆的事,我不要您錢,也希望您不要幹涉我的生活。”
眼瞅著父親要發作,陳春生連忙端起酒杯,“爸我敬您,要孩子的事我們回去會好好商量。”
陳母故意把僅剩的兩隻大閘蟹全扒拉到兒子的餐盤裏,指桑罵槐道,“時代不一樣,我們反正是落伍了。當年誰家媳婦要是進門兩年還生不出孩子,會愧疚得沒臉出門。”
“媽,生孩子又不是由女性單方麵決定的,也有可能是男的不行。”
俗語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葉櫻桃笑吟吟講的,陳母平白憋一肚子火,卻無從發作。
飯後老兩口午休,陳春生和葉櫻桃也回房間裏並排躺著。他捏捏老婆的臉頰,笑她綿裏藏刀,“瞧把我媽氣的,你是半點虧也不肯吃。”
“怎麼,心疼她啦?”
“那倒沒有,我媽年紀大,思想老套,又愛嘮叨,你願意忍她我感激不盡。”
葉櫻桃翻個身麵對著陳春生,“爸說生個孩子給我兩百萬,是不是真的?”
“比針尖還真,他不給我給。”
葉櫻桃伸手去掐老公腰間的軟肉,“當我是代孕的啊?必須是我想生才生,誰會為錢生個祖宗供著。”
“嗯,咱家隻有你一個小祖宗,名副其實的。”
玩鬧一會,葉櫻桃枕著老公的胳膊打瞌睡。等她醒來,老陳已經不在床上,客廳隱隱傳來談話聲。
“早勸你不要娶個小丫頭片子,一年兩年玩不夠,哪裏像是踏實過日子的人。”
“她也不小了,今年不想要,明年後年肯定改主意,保證讓您和老爸盡快抱上孫子。”
老太太歎口氣,“你談那些個對象,我就對小周最滿意,文靜又聽話。她呢,我說一句必定嗆十句回來。”
陳春生笑著說,“我還就喜歡她那性子,嗆完就完事,表麵文靜的,其實賬都記在心裏,那才麻煩。”
這番話聽得葉櫻桃甜滋滋,老陳縱有千般不是,在公婆這永遠向著她卻是最窩心的。
好比大嫂龔文靜,瞧葉家誰誰都不順眼,但葉予墨對她唯命是從,是以龔文靜鬧歸鬧,從沒提過離婚。
女人的幸福,不在於是否有個好婆婆,而是有沒有個好老公。
葉櫻桃拉開門,嗲聲嗲氣地喊老公,“手鏈不曉得掉哪兒去了,幫我找一下唄。”
陳春生立馬站起身,“來嘞。”
陳母在後麵直搖頭,跟老伴埋怨。“瞧你兒子那點出息,媳婦一叫屁顛屁顛地過去,就差沒衝人搖尾巴。”
陳春生走到葉櫻桃跟前一看,“不好端端在你手上嗎?”
葉櫻桃摟住他的腰撒嬌,“人家想你了,不行啊?”
陳春生秒懂,用腳後跟把門帶上,彎腰和老婆親個嘴,揶揄道,“做春夢了,剛睡醒就想男人?”
“小周是誰呀,怎麼沒聽你提起過?”
“早兩年我媽托人給我介紹的,好像是重點高中的英語老師,我和她壓根沒在一起過。”
葉櫻桃想了想,接著問,“你說隻處過一個前女友,媽卻講你談過那些個對象,是不是還有沒坦白的?”
陳春生不怨老婆聽牆角,認真解釋:“老太太一廂情願的想法,認為但凡她知道姓名的,我都跟人處過,那麼多我哪處的過來?”
葉櫻桃把臉貼在老公胸前,默不作聲,陳春生故意招惹她,“還有沒有?今天一股腦解決你所有疑問。”
“好像快下暴雨了,我想早點回家。”
每年七八月中旬,都是寧塔市的雨季,上一秒還豔陽高照,下一秒就能整場傾盆大雨。此時陰得厲害,天空中烏雲密布。
陳春生中午喝酒了不能開車,他也怕大雨天葉櫻桃開不好,同她收拾東西向爸媽道別。
陳母拎兩盒幹海參讓兒子帶回去補身子,陳春生不肯收,嫌泡發太麻煩,關鍵還不好吃。
老太太不高興,“又不是沒請阿姨,她不會弄不還有你媳婦麼?男人工作辛苦應酬又多,不花心思保養怎麼行?”
葉櫻桃假裝聽不懂婆婆的話,拽著陳春生往外走。等下到車庫,才狀似無意地挑剔兩句,“櫥櫃裏還有好幾盒燕窩呢,媽也不說拿給我補補身子。估計認為沒懷孕的兒媳婦不配。”
陳春生刮她鼻子,“小心眼,跟一老太太計較什麼?”
葉櫻桃原地一跺腳,“我計較?真計較就當麵說了!”
陳春生愛看她氣嘟嘟的樣子,跟隻小河豚似的,一戳就爆。“明白,我老婆最識大體。其實媽給海參名義上是為我,最終得實惠的還是你。”
葉櫻桃問為什麼,陳春生笑道,“補腎壯陽,最後爽的是不是你?”
兩人打打鬧鬧上了車,葉櫻桃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拉開抽屜找紙巾,意外發現裏麵有支口紅。
是拆封的,顯然被人用過,但她從未買過那個牌子那個色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