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的某個房間裏,有一麵牆的玻璃罐,而其中一個玻璃罐裏裝著一團淺黃色的魂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穆遠之有天師血脈的原因,喻清站在穆遠之身旁時,被天道之力創傷後留下的疼痛逐漸消失,雖然還有些難受,但並沒有到達不可忍受的地步。
他鬆開了穆遠之的手,朝那個玻璃罐走了過去,“他就是燕遠照。”
人死以後的魂魄通常都是金黃色的,顏色越淺則代表魂魄越虛弱。這小光團的光芒都快趨近於白色了,也不知道究竟遭受了多少折磨。
喻清知道自己不應該有過多的情緒,但心裏還是止不住有些難過。
都說好人有好報,可好人也總不長命。
“人各有命。”穆遠之揉了揉喻清的腦袋,喻清發質細軟,摸上去有種毛茸茸的感覺,“這輩子受的苦,都是下輩子的福。”
喻清腦袋偏了一下,往旁邊躲了點,“沒人告訴你男人的頭不能亂摸嗎?”
這話聽著似乎有些耳熟,喻清眨了眨眼睛,沒多想。
“你又不是人。”穆遠之收回了手。
喻清:……
喻清心裏那點悲傷頓時消散得一幹二淨,他磨了磨牙,說:“男鬼的頭也不能摸!”
他可是鬼啊!活了很多年的鬼王!
能不能對他放尊重點!他真的會吃人的!!
“知道了。”穆遠之指尖還殘留著細膩的觸感,他嘴角微微勾了勾,語調輕快了不少,“鬼王大人。”
雖然但是,喻清總覺得這句鬼王大人有種在哄小朋友的感覺。
他哼了聲,朝穆遠之指指點點道:“去把那個小房間裏的記錄冊給本王拿過來。”
穆遠之看了他一眼,還是轉了身。
等他們離開這個實驗室的時候,喻清站在門口打了個響指,一團藍色的冥火飄到了實驗室裏,迅速擴大,淺藍色的火焰瞬間填滿了整個屋子。
“你這是…記仇?”穆遠之不覺有些好笑。
喻清看著實驗室被冥火刪的一幹二淨以後,才說:“我這是替天行道。”
如果不是那個突然出現的黑袍人,他早就把沐醫生碎屍萬段了。
想到這喻清又忍不住疑惑了起來。
他原本以為那個黑袍人是冥界的叛徒,可那人能被天道承認,明顯不可能是冥界裏的鬼。
所以…那黑袍究竟是天師,還是天界的仙?
喻清捏了捏眉心,拒絕繼續思考這個問題,“明明這是冥主該考慮的問題……我才不要加班。”
說著,他拉了一下捆著易奚的那根繩子,陰惻惻道:“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睛挖出來!”
動不了穆遠之,他還動不了易奚嗎?
老話常說做人不能太自信,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在喻清話音落下的那瞬間,易奚渾身抽搐了一下,緊接著,從口鼻處冒出了一縷黑煙,整個身體直接化成了齏粉。
繩子應聲落地,喻清看著那團麻繩,陷入了沉默。過了好一會,他才磨了磨牙,說:“真行啊,又被他們擺了一道。”
他遲早把這個黑袍人揪出來打一頓,然後扔進忘川河裏喂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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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務之急還是處理燕遠照的事情,所以喻清也沒有再糾結易奚的事情。
反正他也活不了。
不過,現在還有另一個問題擺在麵前。
“奇怪…”喻清看著生死薄眉頭緊皺,“燕遠照的命格,居然改不回來。”
他能看出來燕遠照的命格被改過,也試圖將命格修正,可不管怎麼嚐試,燕遠照的命格都定格在了那個位置。
“時間不多了。”
喻清看了看死了沒app,眼下距離“燕遠照”這個身份的死亡隻剩下了最後十七個小時。
如果命格修正不了,那就隻能按照生死薄上的記錄執行,否則燕遠照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
易奚用燕遠照身份活著的這些年,在社會上建立了不少人際關係。作為一個大公司的總裁,還是燕氏的少爺,說沒就沒了,肯定有不少人來悼念。
雖然其中,可能並沒有幾個真情實感的。
“所以,我從哪去找個人把燕遠照殺了?”喻清感覺自己一個頭兩個大,“等等,這個他殺好像沒了……”
app上的死法,變成了未知。
“讓他們自己決定吧。”穆遠之說:“之前由不得他們選,現在就讓他們自己決定吧。”
喻清也找不出更好的辦法,隻能點點頭。過了兩三秒,他還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人類真是麻煩。”
穆遠之也是沒忍住,屈指在喻清腦門上敲了一下,說:“你也是人變的。”
“穆遠之你找死!”喻清捂著額頭,如果不是動不了穆遠之,現在估計已經把他碎屍萬段了,“你完了,你下輩子肯定是畜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