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跟了烈察德仁那麼久,自然是見過這令牌的,此刻拿在手中端詳半天確認的確是真的,總算放下了心。
“將軍派你們回來可是有什麼要事?為何要避著人?”
那黑衣人四下轉頭看了看,很是謹慎的樣子,而後貼近大夫人耳邊小聲道:“將軍準備在邊城起事,特意命屬下來接幾位夫人和小主子,以免起事之後被大王掣肘。”
大夫人驚訝地看向黑衣首領,臉上剛回複的血色一下子又褪了個幹淨。
“什……什麼?將軍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誌向?”
不知道是不是大夫人的錯覺,她仿佛聽到那黑衣首領輕笑了一聲:“將軍早就有此誌向,隻是這種事一旦走漏了消息必是殺頭之禍,將軍豈會輕易將心思示人?”
眼見大夫人還在糾結無措,那黑衣人沒給她思考的時間,緊著催促道:“時辰耽擱不得,夫人快收拾收拾東西隨屬下走吧,若叫人發現了就麻煩了。”
大夫人猶豫地看向門邊躺著的丫鬟:“那他們……”
黑衣人隻是眼神冷漠地掃了一眼:“大將軍說了,除了幾位夫人和小主子,其他人都不可信,不必帶走,隻留在府中掩人耳目。但是這丫鬟是夫人貼身的,知道的事情太多,屬下已處置了。”
“她死了?你……”
“夫人,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還請夫人趕快收拾東西,隨屬下離開!”
見那黑衣人語氣中已經帶了些淩厲,大夫人敢怒不敢言,隻能強按下怒火進屋收拾東西,半點沒顧得上去看一眼自己的貼身丫鬟,也沒注意對方胸口處那微微的起伏。
當天夜裏,烈察德仁府上就空了,隻剩下滿府不知所措的下人在管家的要挾下戰戰兢兢地假作尋常,大概也是猜到府上有了什麼了不得的變故。
不過他們想要隱瞞,別人可不會同意。比如說一直跟烈察德仁不對付的文事官員赤丹格那。
前兩天,赤丹格那突然接到消息聲稱烈察德仁意欲反叛,他原本不是很相信這消息,因為在他眼中烈察德仁隻是一個粗魯莽夫,不會有這樣深的心思。
但是他畢竟跟烈察德仁不對付多年,懷著一點隱秘的期待,他還是派人偷偷注意了一下對方的府邸,結果就正好遇上了黑衣人進府接人。他本來想派人偷偷跟在後麵,找到對方的藏身處,沒想到派出去的人身手不及對方,讓他們跑了。
還好還有一些人沒有跟出去,繼續留在烈察德仁府外觀察情況,結果就見到有人鬼鬼祟祟扛著個袋子朝外走。等對方的人離開,他手下的人上去一瞧,竟是個沒死透的小丫鬟。
那結果就可想而知了,赤丹格那的手下把這小丫鬟帶回來以後,那小丫鬟把什麼都說了。一切真相大白,烈察德仁果然有反叛之意。
這下赤丹格那可是坐不住了,火急火燎地帶著小丫鬟進了王宮,求見科摩王去了。
科摩王聽到這個消息滿臉都是不可置信,粗獷的眉頭緊緊鎖起,看向赤丹格那的眼神帶著□□裸的懷疑:“赤丹格那,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赤丹格那跪伏在地,姿態謙恭誠懇:“大王,下臣平日確實與烈察德仁將軍不和,但是絕對沒有冤枉他。大王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烈察德仁府上查看,他府中家眷早已人去樓空,怕是已經被他接到邊關安置起來了啊!”
科摩王死死盯著著赤丹格那打量,見他雖然麵有焦惶卻不帶半分心虛,心中也不由有些動搖。
他衡量半天,命人提來了那個小丫鬟,同時喚來侍從去烈察德仁府中查看。
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那侍從匆匆而回,麵色凝重的稟告科摩王,烈察德仁的家眷確實已經全部不知所蹤。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這下科摩王是真的有些相信了,隻是事關重大,他心中不免還是有些疑慮。
最後真正讓他相信烈察德仁有反叛之意的是來自邊關的一封密報。
密報上言烈察德仁自抵達邊關後並沒有什麼動作,什麼與臨夏國合謀設陷要拿下白肅都是借口,隻是為了迷惑大王出兵,實際根本沒有這件事。而且為了裝樣子,他安排人與臨夏國交戰時隻派沒有投靠他的將領上戰場,指派的兵力也都極為弱小,明顯是在排除異己。
這密報正是被白濯派阿羅誘導,與烈察德仁鬧起來的將領所發,當初也是在阿羅的幫助下才能才成功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