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亮忙不迭點頭,“大美西河當然是很美的,但能比大城市好?”
遠帆輕笑一聲,“大城市哪兒好?車多人多,擠地鐵都能擠掉鞋。”
撒亮大笑幾聲,接著問,“姐,那你之前是做什麼的?”
遠帆垂眸,唇角笑意斂住,“記者。”她說。
身邊的人轉眸看向她,接著隨手將她盤子裏的肉串拿起,幾口便吃光了。
“臥槽!帆姐是大城市的大記者!”撒亮誇張地叫道。
遠帆平淡地解釋,“沒什麼大驚小怪的,這在北都就是一份極其普通的職業。”
撒亮開了話茬子便怎麼都刹不住,“帆姐,那你怎麼來這兒了呢?”他似乎腦補了一場大戲,壓低聲音神秘地問,“不會是來……暗訪的吧?”
遠帆煞有其事地點頭,順著他的話開起了玩笑,“你算猜對了,我就是接到舉報說你們超市賣過期商品,所以特意來收集證據呢。”
撒亮愣了半晌才意識到這是個玩笑,許軍隨手拈起一串雞心丟給他,語氣連嫌棄都懶得帶,“缺的話就補點。”
撒亮又陷入聽不懂的境地,迷茫地問,“補……什麼?”
坐在他身旁一言不發埋頭狂吃的李大寶終於吃撐了,他滿足地摸著肚子,看著撒亮手中的烤雞心說,“這是心。”
撒亮一愣,將這幾句話翻過來調過去想了一遍,反應過來後,他哭喪著臉說,“軍哥,你怎麼還帶人身攻擊的呢?”
遠帆繼續逗他,“沒事的,不缺也可以補點,這玩意多多益善。”
撒亮抱住李大寶哀嚎一聲,“我算是沒好日子過了,這倆人穿一條褲子!”
李大寶特別不解,從沒見過倆人穿一條褲子的景啊。
這倆人指的是誰?難道是許軍哥哥和這位姐姐?他們兩個穿一條褲子來的?
他不禁俯身低頭看桌子底下,這一看就不由地睜大了眼。
姐姐的小細腿正纏在哥哥腿上呢!
天色越來越晚,小鎮各處漸漸寂靜,燒烤店也依次打烊了。
酒喝足串吃飽,撒亮起身要去結賬,李大寶跟著去了,桌旁就隻剩許軍和遠帆兩個人。
遠帆盯著麵前的空盤子發呆,許軍催她起來,她抬頭冷不丁問了一句,“我盤子裏的肉呢?”
許軍直接架著她的胳膊將人拽起,隨口回答,“我吃了。”
遠帆:“……”
回去的路上遠帆整個人幾乎掛在他身上,許軍想摟住她都不樂意,非得自己抱著他的胳膊,整個人往他身上栽。
許軍被氣笑,手掌抵住遠帆額頭問她,“別告訴老子你喝醉了。”
遠帆不屑地“嗤”了一聲,“幾杯紮啤還能醉?”
許軍無語又無奈,隻能任她賴在身上。
他們把李大寶送進單元門,看著聲控燈一層層亮起,確定李大寶進了家,兩人才繼續往遠帆的租屋走去。
周遭昏暗,身後的燈光落在他們身後,阻隔光源便成了影子,那對影子挨得很緊,卻又被拉得格外長,怎麼看都是繾綣的意味。
四周或許有風聲,有蟲鳴,有犬吠,甚至有並不隔音的屋裏傳來的人聲,可遠帆都聽不到,她完全融入自我的境地,那裏萬籟俱寂,隻有她和他帶著酒香的喘息。
不眠之夜,許軍捧著遠帆的臉,一次次貼合又離開,她笑意嬌憨,明顯是帶了醉意。
許軍也喝了酒,那點酒當然不至令他迷醉,可眼前脫離常態的女人會。
他心神恍惚,輾轉親吻間啞聲低問,“你男人是誰?”
那天在電話裏,他清楚地聽到遠帆拒絕示好者時的說辭。
她說,不好意思,我有男人了。
遠帆的喘息支離破碎,她勾住他的後頸,舔舐他敏感的耳廓,用極輕的聲音說了句話。
這句話猝不及防地把許軍引入極致的瘋狂……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房間,地上散落著兩人的衣物,從臥室一直延伸至客廳門口。
許軍蹙了蹙眉,接著緩緩睜開眼,他看向身旁仍在熟睡的人,她緊緊貼伏在身畔,呼吸格外清甜。
天將亮時兩人方才睡去,遠帆幾乎累到脫力,是以許軍離開她都毫無覺察。
許軍回到超市,撒亮笑嘻嘻湊上來明知故問,“軍哥你這是打哪兒來啊?”
許軍斜他一眼,腳步未停徑直走向超市裏側的房間。
小而亂的房間不開燈更顯逼仄,許軍繼續往前,走到牆邊打開一道並不顯眼的門,俯身進入。
視野頃刻寬闊而明亮,他沿著院子裏的小路走進正中的主屋,沒一會兒握著幾件衣服出來,轉而往院落東側的洗浴間走去。
微涼的水從頭頂澆下,欲望卻再次在體內肆虐。
他想起遠帆貼在耳邊說的話。
她說:把我弄上天的就是我男人。